瘦子又问:“收银的呢,刚才那姑娘是收银的吧,她们留下来吧?”
严少见他这状态,心想,你想得很美,对瘦子说:“两个收银的都不留下,”
严少他明白,长相出众的服务人员,对于酒店来说,也是一种资源。较好的个人形象会给酒店加印象分的。
严少与胖瘦两个老板说完话,就起身上楼了。这是他许多天来最轻松的一次走进电梯。之前,他心里对这三个上海来的承包人是有态度的,要不是自己谈好了泰和浴城,想想得有多被动,你们这些有钱人,没事就知道在外面瞎搞事。严少对他们除了态度,想想都能生出恨来。
徐慧在吧台里,见严少上来了,喊他过来。她上班时带来的火龙果切好了,她用刀尖插着果肉要往他嘴里送,严少不肯用嘴巴接,死劲的对徐慧挤眼睛,因为柳二正站在美容院门口对着这边看呢。徐慧偏偏不管,严少只好快速的用嘴咬住,他一边嚼着鼓在嘴里的果肉,一边示意徐慧不要再给他吃了。徐慧不睬,又要用刀递过来,严少只好到吧台里坐下,从徐慧的手上拿过刀子,又吃了一块,剩下的也没多少,徐慧自己吃了后,用纸巾擦手,顺手也抽了一张给严少。
严少看见徐慧洁白的牙缝里有一颗黑籽,示意她去洗手间弄掉,徐慧也看到严少的牙缝里有,她便端来一杯温水,两个人各漱了一口。严少见柳二转身回美容院了,就低着身子要去亲徐慧含着水的嘴唇,徐慧没忍住笑,差点被呛着了,严少忙在她的后背拍打了几下。
交接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星期,但很多事情就是这两三天做。严少下午去了楼下李总的办公室,李总见严少进来,说:“严经理你坐,来有事啊?”
严少一边坐下,一边说:“李总,找你也没什么事,估计你应该能猜到。”
李总说:“知道,知道,关于你的离职补偿,是吧?承包方负责人没找你吗?”
严少说:“刚才在大堂碰到了,但是,我对他们没有什么兴趣,”
李总说:“我只是希望你还能在这边,跟我们酒店给你的补贴费用没有矛盾,”李总解释说。
严少知道李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安排好了退路,但说句实话,如果没有那么好的一个退路,严少肯定还是会愿意留在这儿的。虽然才几千块钱一个月工资,但人都是讲感情的,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同事,还有许多熟悉的客人,这些都是一个念旧重感情的人的软肋。
李总见严少这一刻对大酒店再没有留念及回旋的余地了,就给他谈了集团里面对他们这一块几个经理的补偿。李总说:“严经理,你们几个经理,集团答应给你们一个人工作一年按两万五给,严少你三年半,三年七万五,半年一万二千五,这样一共八万七千五百块钱。”
当李总给严少算账,并告诉他这么多金额时,严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但他脸上并未露出任何喜悦声色。他对李总说:“好的,谢谢李总了,这钱是打我卡上吧?”
李总说:“你到旁边财务室去,把手续弄一下,顺便把字也签了,她们会转到你账上的,”
严少与李总客气的打了招呼后,到财务室签了名字。五点半之前,严少的银行卡信息显示:八万七千五到帐了。
朱颜来上班,严少跟她们两个人说了那一胖一瘦两个老板的话,说他们也有留自己的,圣颜说:“严经理,要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多好啊,我们就这样上班,下班,说话,聊天,怎么就被这几个坏人给搅成这样了呢。”
严少说:“你啊,就想着一辈子都呆在这,这世界每天都在变化啊,你察觉不到吗。”
徐慧插嘴说:“严经理你是没听出来啊,朱颜的意思还是不想走。”
朱颜瞪了一眼徐慧,说:“你对这,就一点留念都没有吗?”
徐慧没有接着回话,她心想:是啊,自己对这儿有留念吗,留念不但有,而且比你朱颜还要多,这儿不但有自己与严少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的过程,而且还有两个人的第一次,那是自己刻骨铭心的第一次,为了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得随着他啊,他到哪儿,自己的心就要跟到哪儿,现在,在自己的心里,留念都留给了这个男人,其他的情感已经放在第二位了。
严少接过朱颜的话,说:“不要说你们了,我最初也是舍不得走,可事情由人不由已啊,我们自己不创业,不努力,就永远处在被动的角度,做什么事情,都要顾虑再三,所以一成不变,并不是一件好事,对一小段人生来说,它可能很安定的,但对于一大段人生来说,它会让人越来越颓废。”
徐慧望着严少,听着他说话,她觉得讲的太有道理了,这个比自己大十一二岁的男人,既有年轻人的活力,也有中年人的稳妥,并且有思想、有智慧。
晚上下班,严少先是让徐慧把她自己平常在这儿用的东西带一部分走。后来又让朱颜去整理整理,朱颜看上去似乎有些迟疑,严少就问她,是不是不太想离开这儿,朱颜说:“我也说不清,感觉我们三个人之间就多了我,我们之间不像以前了。”
严少伸手握住朱颜的手,说:“在我的心里,你们两个都一样的重,我没有把你们两个人当作像其他员工一样看待。”
朱颜也相握着严少的手,说:“严经理,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你既像我的领导,也像是我的哥哥,有时又比哥哥还要亲,”
严少知道朱颜的意思,但他明白自己此时此刻,是不能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的。他松开手,对朱颜说:“去收拾吧,还有几天就要到那边去了,我们一共要去那么多的人,大家在一起处几天,就又熟悉了。”
听严少这么一说,朱颜最后一丝留念的念头被彻底打消了。她把吧台下口柜子里的自己东西,拿出来一些用方便袋装上,鼓鼓囊囊有两大袋了,严少让她其它的就不要拿了,因为带多了骑车不方便。
严少见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技师们也都络绎下班了,他一个人在吧台里坐着。望着渐渐空下来的大厅,此刻,他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袭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