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浴城消费的是逢见到故旧,严少一般都会给予折扣或免单,但今天,严少没有给刘书记一行送水果,或进包房递烟打招呼等行为。虽说几多年过去了,但严少对于这些酒蒙子的人是没有好感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做生意随自己的性情,看得顺眼的,你洗个光澡消费二十块钱,他都客客气气。看你不顺眼,你来花个三百五百,他在一旁坐着,眼皮都不带抬。
严少到一楼吧台,他把刚才看到以前什么人的事情简单对朱颜和徐慧说了,她两个恨得牙咬咬,说马出来了不给他们好脸色。严少想想说,还是算了,毕竟多少年了。
从徐慧从楼上下来,严少明显他自己在下面呆的时间比以前多。朱颜拿这事调侃过,问严少:“严经理,说你偏心你不承认,徐慧在楼上,我不见你一天下来几次,这两天徐慧下来了,楼上看不到你上去了。”严少说:“我以前是给你一小时,给她一小时,现在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两个小时都给到一处了,你怎么说。”徐慧则在一旁,只是笑,她也不说话。
朱颜接着说:“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你就说你偏不偏心就行了。”朱颜问这话,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非要问严少偏不偏心。难道是朱颜吃徐慧的醋,她为什么吃醋呢,她是爱严少吗,还是别的什么,别的又能有什么呢。其实,对于每回朱颜说这样类似的话时候,细心的徐慧是明白朱颜的心事的。女人是理解女人的,自己喜欢严少,她朱颜是和自己一样的喜欢。徐慧她甚至有这样的想法,说不定朱颜比她自己还爱严少。
天气一天天的热了许多,浴城里洗普澡的客人少了许多。浴室洗澡的客人有两波,一波是天冷了,在家洗澡冷,他们到浴室来为洗澡而洗澡。还有一波是一年到头,正常都洗澡的客人,这样的一波人是每个浴城都想抓住的,他们也是消费的主力。进入六月份,浴城里大概就剩下这样一批人,他们洗澡就如蜻蜓点水,三五分钟浇浇冲冲就进包厢休息了,打牌的都进棋牌间,做足疗敲背有进按摩房,也有拿单间的,如有熟悉的技师早就手机发过消息,但大多还是排钟,一个午觉从饭后一直睡到四点。泰和在西区,旁边有不少正开发的小区,那些包工头或自己来,或请甲方监理等等。生意它是不定的,都是多方来客。
严少自到泰和后,曾经对金帝的那份留恋也渐式微。他开始为自己的事业上心了,莲子相当于把舞台的后面弄得停停当当,这前台唱戏的就看你真正的功夫了。淡季是各大浴城人员调整的高峰期,优胜劣汰的方法有很多种,有末尾淘汰制,有淘汰没点钟的,有从形象上选择的,还有从性格、退钟率等等。严少也打算作出调整,他在一楼,让徐慧用对讲机把小夏喊下来。
小夏到了一楼,严少对他说:“小夏,现在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了,生意也不似先前的那么忙了,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把人员调整调整啊?你感觉谁不行,或有谁想走的,我们该主动的把这个事办下子,这样下半年进入旺季前,我们招人也好招。”小夏说:“严总,我晓得了,我马这两天特别留意下子,先把想走的安排了,其他的再说。”
这时,徐慧给严少说:“若兰和老林他两个是上不好,老林生意做不上去,若兰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小夏说:“我也觉得,老林是就怕若兰跟人跑了,以前在金帝点钟若兰的,有个老头现在经常来点若兰做服务,老林见到他来气的哼哼的。”
严少对小夏说:“小夏,你们平时晚上或上午与同行交流接触多,如以后遇到有跳槽的,长相不错的女技师就招过来,我们下半年也要考虑人员更换呢,特别是对形象、性格、点钟基本没有的。”小夏说:“严总你要经常出去,到人家浴城洗澡去,做做服务,凭你这形象,骗几个漂亮女技师还不是手到擒来。”小夏说的是实话,但他完全是没在意严少旁边的两个美女。
朱颜先开口了,说:“你让严经理出卖色相,出去勾引人家,怎么想得出。”那边徐慧白了小夏一眼说:“严经理,他呀可能还真有这能耐。”徐慧又对严少说:“你有这能耐吗?”严少笑着说:“我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是不想出去,所以,小夏,我才委托你的。”
从严少把储老送给他的字画装裱好,然后挂在办公室的墙壁上,朱颜还没有特意上去看过。这天晚饭后,朱颜从食堂吃过晚饭后就直接从消防通道那边上了楼,是忘了徐慧等自己过去换她去吃饭,结果她上了楼,喊严少开了门,在办公室里一一点评从字到框,再到所摆放的位置,她这一大意是手机没带、时间也过了三四十分钟。徐慧打电话没用,要用对讲机吧,想到她还在食堂那边对讲机也没有。刚好有几拨客人离开,结账的结账,吵吵闹闹,还有为账单找茬,徐慧急的直发火,客人以为是对他们。这边吧台吵架似的声音吵到了楼上,才有人喊三楼服务员叫严少下来,也巧,莲子听到吵吵从食堂那边也过来了。最后的结果是莲子怀疑严少和朱颜在楼上干嘛了,徐慧怪朱颜吃顿饭这么久造成了下面一团糟,严少怪徐慧没给他打电话。
客人结账都离开后,徐慧也到食堂吃饭去了。在老板娘刚才插话质问严少和朱颜在楼上干嘛了,朱颜一个人坐在吧台内,心里有些委屈。是的,现在不如以前,她们三个在一起上班,无论怎么样严少也不会怪她,徐慧最多也只瞪她一眼,今天倒好,她是大气不敢出,一个指责,一个怪罪,一个视如旁人。这才开始一个多月,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严少的夫人这么说自己,这以后自己还怎么到食堂吃饭,怎么看她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