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凌雨得了严少的首肯,如果真在一个人的地方,她会一蹦老高,但在这偌大的大堂,在他严少面前,还有吧台里严少的可谓死党面前,他没有那个勇气和胆量。最后,她唯唯诺诺地一边感谢严少,一边退出大堂。
凌雨出了门,她兴奋难掩,回头望着泰和,望着这片阔大的停车场,望着一扇扇紧关着的窗子,又望了一眼高大的门头,跨上了自己的车子。
回头再说大厅里,凌雨走后,严少走到吧台前。他是太聪明了,就知道少不了徐慧的一番问话,他先是朝着她笑,徐慧板着脸说:“这女的你从哪认识的,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还来上班,你是打算让她干嘛?”
徐慧连着问了严少几个问题,他想着,还是必须好好的回答,不然,过了今天,明天凌雨来上班了,也不会好过。严少对徐慧说:“这姑娘是我一朋友的朋友,只见过两次面,一面也就几分钟,人家找工作找我不很正常吗,我们这现在也缺人,朱颜她走了,吧台上差了对班倒的人,我还正打算招一个呢,这不是巧合。”严少接着说:“凌雨不论从哪方面说,都值得培养,她和你站在前台,都给我们浴城增色不少。”
徐慧说:“把你能的,她和我两个,你天天把我看得与其他人一样,我在你心里就这般普通平常吗?”徐慧越说越来气。
严少说:“好了,你别生气,如果你觉得她碍眼,那就让她在二楼输单,好吗?”
“那更不行,我看不见你两个,不知道你干嘛呢,你没看见她瞧你的眼睛吗,都放光了。”徐慧当时在吧台里,确实是注意凌雨的表现了,其实,她的心里隐隐感觉到了凌雨是带着目的来的。
凌雨在饭店的晚班,她没有去上。她回了宿舍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这个时间,小魏正在上班,凌雨想着自己该不该把到严少那儿上班的事情告诉给她。如果自己不讲,小魏哪天和严少通话,势必会提到自己,那样是不是让小魏和严少都觉得自己有心眼。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对小魏讲,会不会小魏立马就会生气,怪自己做人老实。
其实,她们这些打工的姑娘,在外租间小屋,里面也没什么行李,除了被褥就一点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凌雨手停下了,她把鞋子一脱,就往床上一躺,她打算还是和小魏说一下,把这件事怎么婉转的讲出来。
小魏回宿舍,已经是九点多钟。她们上班的饭店离宿舍不远,并且这一段环境也是全市最清幽、最古朴的。以前上下班,小魏是坐凌雨的单车后面,今天落她一个人,就只有两条腿走了。自生病以来,其实她就没好好上过班,虽然在饭店里做服务员不是她想干的,但这至少在她身体还不允许的情况下,能够自力更生维持好生活的最低选择。她想过,至少要在这儿干上四五个月的时间,她或许会找严少帮忙,做一些靠双手辛苦一些的多赚钱的活,再就自己出去找。一个人从湖北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能遇上严少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但现在不能再麻烦他了,小魏觉得自己即使有困难也要努力克服。
小魏推门进来,凌雨也才从外面的小摊上吃了一碗面回来。小魏见凌雨在屋里,她有些惊诧,心想凌雨不是请假回去了吗,怎么还在宿舍。
凌雨则嬉笑着,略带不自然地对小魏说:“回来啦,这么迟?”
小魏没有先直接回她,说:“你不是说回家的,怎么没回。你问我回来迟,我是走回来的多用了十几二十分钟时间呢。”
凌雨说:“哦,我没回去,过两天我把单车给你骑,反正我也不用了,省得你跑,吃力,还浪费时间。”
小魏说:“你回家定下啦,你回家了把车给我骑也挺好。”
凌雨说:“我不回家,我已经重新找了一个工作,没早告诉你,是怕不成功”凌雨顿了顿,又说:“其实确实也没谈成,不过后来想到了一个人,向他说了我找工作的事情,他帮我找的。我以后住单位里。”
“噢!”小魏惊讶地望着凌雨,心想在一个宿舍,你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凌雨稍带不好意思地对小魏说:“你知道我找谁帮忙的吗?是严经理。”
“啊!”小魏很是吃惊地望着凌雨,说:“你找他找工作,他帮你找的什么工作?”
凌雨说:“我先在商场里应聘的,人家说人找到了。我骑车转悠刚好给过严经理他的浴城,看到他们招牌,我听严经理那回说过的,所以我就进去了,他们店里刚好缺人,严经理就收下我了。”凌雨拐了个弯,说了个谎就这样圆过去了。
小魏一听,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这里有两层意思,主要是凌雨最终到严经理那里去上班了,所以她对凌雨前面说谎自己是回老家帮她妈妈做事,她觉得凌雨是有心思没有告诉她自己,难为自己还让她认识了严经理,现在好了,她们直接就在一起上班了,反而是自己在外面讨生活。小魏想着想着,心里明显地不高兴起来。
凌雨见小魏面无表情,还不吭声,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凌雨拉过小魏的手说:“在饭店上班不是不好,是我不喜欢自己身上天天的菜味,还有,我也想换个环境上上班,在这个店里都两年多了,厌死了。”
她见小魏还是没吭声,接着又说:“怎么了,生气啦,我真没打算骗你,我真的在外面找工作,最后才找到严经理那儿的。你以后想去,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
此刻,小魏心里是想自己不要生气的,但她感觉自己脸上的皮肉就是那样的沉重,怎么也提不起来。
第二天,小魏先一步离开宿舍去上班了。凌雨捆好自己的被褥,和两个大的袋子,把东西放在了刚叫来的出租车上,她把那辆单车留给了小魏,然后,自己上了出租车,匆匆离开了这简陋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