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有些吃惊,说:“那天徐慧还和你过来,……”
严少撒了个谎,说:“我们那做路,整条街都封了,店里没有生意,店里要裁掉一半的人,她们两个说干脆让别人上班,她们先回去,等以后路通了,生意忙了再回去。”
夏风有些感动地说:“严经理,你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样做吗?”
“为什么?”
“因为她们太爱你了,”夏风说。
严少笑着说:“呵,夏风你太会想象了,她们和我是好朋友自然没话说,为我分担也是不错,但一旦扯到爱,就变味了。”
夏风说:“严经理你相信我,女孩子为所爱的人做任何事情她都愿意。你说你离开金帝,她们义无反顾的就随你走了,你那生意不好,又能够立即从你那离开,这世界上有几个能做得到的,你想想。”
严少虽说的谎,他明白夏风分析得很对,她俩个对自己的付出可是不容置疑。
严少问夏风,“现在楼上会所的生意怎么样?”
夏风说:“浴城后来请了一个经理,能力一般,现在的老板打算年后把会所拆了,改成客房使用。”
严少说:“会所装修可花了不少钱,拆掉可能需要集团那边同意才行吧。”
夏风说:“听说都谈过了,集团要求改成客房后,装修的档次必须与整个大楼内的格调档次要一致。”
夏风是十二点上班,她这是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所以她也不能够多逗留延长时间。临走,严少掏出1500块钱给她,夏风板不肯接收。她说:“严经理,你今天要是非给我这个钱,我们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以后你的忙,我也不帮了。”
严少见拗不过,就只好作罢。
严少望着夏风远去的背影,心里打算着,改天喊上徐慧,让她给夏风买件礼物。女孩子喜好大概差不多。
严少正准备往回赶,他一想,自己有半年没到玉带河北边的那个报刊亭去了,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何况离的还这么近。
在扬城街头,像这样的报刊亭有很多。它们大多三四个平方,政府统一订制的仿古小屋,顶棚飞檐翘角,黑色塑料瓦,两面封闭,一面留门,一面开窗。开窗是开上半截,铁板放平撑出两平方的一个排面,报纸都排排的放在上面,亭子里面尽是一些书,各类畅销的文摘,和诸如《读者》《家庭医生》之类的。
严小在这买了几年的报纸,一份《参考消息》一份当地的《晚报》。所以不论他当天去没有去取,严少关照报纸都给他留着。几年的习惯与信用,严少与摊主老太都一直遵守。
今天严少过去,他记不清自己临离开金帝时,有没有和老太打过招呼说不用为自己留了,再者,老朋友了,该去打个招呼。不能一离开就像失踪了一样的做人。
车骑到亭子跟前,严少没有吭声。他假作拿报纸,卖报的妇人正低着头,戴着她的老花眼镜看报呢。
严少说话了:“买报。”
老妇人抬起头,摘掉眼镜,一看是严少,她双手一拍,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说:“老板啊,你今天怎么走到这儿来的?我问过多少你们店里的人,他们都说你不在这上班了。”
严少说:“我走是临时决定的,当时没想多公开。可能最后几天因为事多,所以没来打招呼。”
老妇人说:“你没来,我给你留了有近一个月的报纸,后来确认你不在这了,才没给你留。”妇人说着,指了指不大的亭子一角的下面,那一小摞报纸说。
严少不好意思地说:“你把那报纸拿给我,我要呢。”
老妇人说:“算了算了,都哪一天的了,报纸看当天,过了当天就是废纸了。”
严少说:“你别这样说,我家里从九几年的报纸一天不差都留着呢,就差我离开这边前后的一段时间,你给我,放在你这也是损失。”
老妇人一听这话,有点扭捏地把一摞报纸递了过来。老妇人问:“你今天怎么到这来了?”
严少说:“刚才正好在这吃饭,临走前,想到当时离开可能没给你打招呼,加之,离开这半年了,也想故地重游一番。”
老妇人说:“你知道啊,你几年前才在我这买报纸,我就觉得你这个人不一般,大样子在这呢!”
其实对于老妇人的夸,严少没觉得她是自己拿了那些报纸后恭维他的话。想当年,他十八岁在一个工地上筛沙子,专门有城里的男人女人走身边过,有意停下来给他说话,说他这身板,怎能干这些事,可知?那是城乡观念很明确的年代,农村人出来是被城里人看不起的。
严少笑着说:“呵,瞧你这话说的,夸我呢。”
老妇人说:“怎会,你看你没来,我能给你留一个多月的报纸,要是旁人,至多三天,我就不敢留了,如果我再给人家留,他不来骂我才怪呢。但是你不一样,不给你,你还笑咪咪的要呢。我这么大岁数,看人,一看一个准!”
严少的心里被老妇人夸的也高兴,本身自己确实也如此。他对老妇人说:“我今天把这报纸拿走了,以后就很少走这走了,只要以后走到这,我一定过来买两份报纸,顺便再看看你,好吧!”
老妇人似有所感动地说:“好的好的,走到这了,就打个招呼!”
严少拿了报纸,付了钱,骑着车转身就离开了。但是,严少知道,身后有一双目送他的眼睛,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