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城。
绵绵的细雨依旧下着。
仿若万千的愁思不断扰乱着这座城的思绪。
谢宣和苏暮雨就这样静静坐着,隔着一条小水道遥相呼应。
却没有任何动静。
“你们说,楼上这位爷究竟是干嘛的啊?一副读书人的模样,整日就缩在烟柳楼里喝酒,还一直望着人家范老爷的府邸。”有一名留着羊角胡子醉醺醺的青年男子仰头喝了一口,“真是太不成体统了。”
“我听闻啊,范老爷家那位似乎是一名杀手,范老爷满府皆被杀害,而楼上那位,便是朝廷派来抓捕杀手的高人。”旁边一名中年男子偷瞄了楼上一眼,低声说道。
另一位男子赶忙挥手,皱着眉头解释道:“不不不,你听错了,我听到的是楼上这位才是真正的杀手,想要袭杀范家范老爷,所以一直在楼上窗口望着范老爷的府邸,范老爷心生惊惧,便找了一位护院来与他对峙。
“我看啊,你们说的都是错的!”那位醉醺醺的青年男子猝的一下直接站了起来,晕乎乎地开口,“世界这么美好,哪有什么杀手!这两位肯定是有龙阳之好,不然干嘛整日无聊饮酒,深情对视。”
“嘘~~~~~三弟,你小声一点,别让楼上的那位给听到了。”中年男子小心将这名青年拉下了下来,眼神无比紧张地望着楼上,发现没什么动静才算是沉下了心。
一旁的老小二静静听着他们的胡言乱语,浑浊的双眼里却露出了看穿一切的精明。
这些醉酒客,总是吹嘘自己的情报天下第一,连剑仙都不认识,还总喜欢吹着牛皮到处瞎传,真是不害臊。
不过,剑仙在楼上坐了这么久,看来范老爷家里那位,也不是什么善茬。
这南安城啊,也有十二年没有这般的情况了。
楼上。
谢宣望着空中连绵的雨势,轻轻喝了一口酒暖了暖身体,忽而朗声道:“这南安城只是一座小城,苏兄待了这么久都还不愿离去吗,我可是喝酒都快要喝饱了。”
苏暮雨淡淡地瞥了谢宣一眼,嘲讽道:“先生不愧是一个读书人啊,还真是比我都还能熬。”
“哪里哪里,我这不是率先开口了吗,说起来还是你们这一行更能熬人。”谢宣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你都在堵了我这么久了,难道那些事情还没有做好?”
“还差一点点,不过我感觉也很快了。”苏暮雨端视着谢宣,“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更应该担心唐莲一点。”
谢宣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担心他干嘛?这等几天过去了,如果半途上真有高山在截杀他,现在尸骸怕不是都被野狗啃光了。再说了,他又不是我的弟子,被杀了的话,就让雪月城的人去头痛吧。”
“百里东君的徒弟,你就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
“你就不想知道谁截杀了他?”
“那是百里东君该知道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负心啊!”
“苏兄不曾听闻一句话吗?酒肉每逢屠狗辈,最是负心读书人!说到这负心二字,天下比得过我谢宣的,似乎还没有!”
听着谢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话,苏暮雨嘴角不禁抽搐道:“看来谢宣先生还真是把读书人的天分发挥至极了啊!”
“那是!也不听听我的名号叫什么!”谢宣对着苏暮雨扬了扬酒杯,一口饮尽。
苏暮雨见状,无奈闭上了眼睛,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苏兄又为何而叹气。”谢宣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酒。
“我在想,我干嘛接了这么一个任务,真是心烦意乱不知所谓。”苏暮雨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