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雷无桀瞬间垂下了头,脸色苍白。
李寒衣忽然笑了:“下山好玩吗?”
那笑容很美,不过在雷无桀看来,却比地狱中的恶鬼还要狰狞一百倍,他脸色苍白,欲哭无泪道:“不,不好玩!”
“那你还下山?”李寒衣的声音一下变冷。
“是,是......是华锦师姐带我下去的!”雷无桀果断卖队友,死道友不死贫道。
“是吗?”李寒衣转头看向华锦。
华锦微微一笑:“师娘,我看师弟整日练剑也是辛苦,便想着带他去见见世面。”
“哦~~~~”李寒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雷无桀见状以为稳了,还悄摸着对华锦投去了赞叹的目光。
岂料下一刻。
李寒衣忽然开口:“你能和人华锦相比,华锦是练剑练得辛苦,才出门放松放松,你呢?无所事事,偷懒耍赖,还想诬陷小华锦,该罚!”
“????”雷无桀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华锦,又看了看李寒衣,瞬间懵逼。
“还愣着干嘛?试问天下,练一百遍,练不完不准睡觉!”
说罢,李寒衣瞬间消失。
良久后,雷无桀才反应过来。
抬望眼,仰天长啸。
“不公平啊!!!!!!”
......
......
时间过得很快。
一转眼。
雪月城百花盛开,风雅无边。
整座城池都沉浸在盈盈花香之中。
而一年一度的百花会,也在此刻正式开始。
雾雨轩。
年轻少年往来如潮水一般,络绎不绝。
满城自负风流的世家弟子都来到了这里,赏花品酒,弹琴赋诗。
当然。
几位城主的弟子,也一同来了这里。
“风花雪月,确实风雅!”萧瑟微微扫视了一圈,却看到了一名身着黄杉的男子,“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此人身上的一扇一萧,大有来头,乃是江南段家的至宝,这人应该是段家的少主吧!”
“没错,他便是段家的少主段宣易。”唐莲将手放在身前,一本正经道,“他弟弟段宣恒,前两年进入雪月城学武,这一次,他应该是跟随他弟弟来参加这百花会的。”
“看来段家这次对这个少主真是给予厚望,年纪轻轻就把这扇子和长萧传给他了!”萧瑟颔首点头。
唐莲道:“此人武功也不错,继承了段家的风雅之气,江湖上可是有不少女子对他倾心啊。”
“风雅?”萧瑟嗤笑道,“我看是风流!”
说罢,转身朝阁内走去。
没走几步,他们就看到了叶若依正悠然赏着花。
“那小夯货怎么还没到啊?”萧瑟忽然问道。
唐莲靠在一根柱子上,淡淡说道:“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啊!”
“我还挺关心大师兄的终身大事。”萧瑟双手抱胸,调侃道,“也不知那天女蕊,最近给你写信了没?”
唐莲霎时就不淡定了。
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萧瑟见状,只是摇头一笑:“我是担心那小夯货想这个若依姑娘想入神了,还不知道已经开百花会了。
“这倒不至于,雷无桀虽然憨厚了些,但是这盛会的时间我还是不信他能忘记的。”唐莲忽然抬起,看着楼阁上边,“没想到苍山上那位今日也来了!”
......
李当归久居山中,不问世事,一般出世则是为游历天下,纵横江湖,寻常时候他都极少下苍山,更别提参加这抛头露面的盛会。
从运送黄金棺材回来,他也只因为两人离开过苍山。
一个是华锦,另一个则是雷无桀。
但现在,他再次离开苍山,来到了雾雨轩,一览百花盛会。
也是因为一人。
儒剑仙谢宣。
李当归年少风流,登临冠绝,被无数人所瞻仰,所以真正结交的好友很少,但是谢宣绝对是其中的一个。
不仅是因为在剑心冢他开导过李当归因何而拔剑,还有在天启城的时候,他们一同经历过生死,在生死之间结下的深厚的情谊。
“谢兄,也是许久不见了!”李当归微笑着开口。
在他对面,坐着一名白衣文士,穿着麻布素衣,头上戴着顶儒生布帽,举手谈笑间尽显温文儒雅,倜傥风流。
这人便是儒剑仙,谢宣。
“的确是许久未见了。”谢宣颔首点了点头。
“我给你铸造的那柄剑,你用的可还顺手?”李当归看了看桌旁的箱笼,上面插着一柄宝剑,虽未出鞘,却自有浩然正气。
谢宣轻轻抚摸着剑柄:“我只是一个读书人,若是以理说服不了人,那才得用剑,我的剑也只有三招,普普通通不成样子。但是这十余年来,我说理说不过的人,却还未曾遇到过。”
“明明就是没用过,绕那么多弯干嘛?”司空长风忽然开口,“况且你可是儒剑仙谢宣,谁讲道理敢把你讲过啊。”
谢宣摇了摇头,笑着看向李当归:“前些日听闻那臭道士下山了,还是你帮了他?”
“没错,我曾答应过要替赵玉真斩却天劫,现在也算是做到了。”李当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仅此而已?”谢宣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然呢?”李当归反问。
“我还以为有其他更深层次的理由呢!”谢宣垂首一笑。
“是你想多了......”李当归摆了摆手,随口问道,“对了,陈儒先生呢,这些年他怎么样了?”
谢宣慢悠悠道:“离开了稷下学宫,自然是回山前书院了,现在他可是书院里的一霸,看谁不顺眼就逮着揍一顿,威风得很呐!”
“哈哈哈哈......那模样,想象的确是有趣。”李当归大笑道。
“只是山前书院没有雕楼小筑的美酒,也再不看那等绝世之风流了!”谢宣忽然叹息了一声。
李当归转头看向阁楼下方。“江湖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只要这些少年还在,一切就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