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会回天启城吗?”在另一处别院,司空长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满脸微笑。
尹落霞坐在他的对面,沉思道:“我想还是会的,毕竟天启城中的那一位是他的父亲,父子没有隔夜仇,更何况现在都隔了几年了。”
“我觉得也是会的。”司空长风点了点头,忽而话锋一转,“不过却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会是什么时候?”尹落霞微微皱起眉头,“既然都赦免的他罪错,他应该没有理由不回天启吧。”
司空长风喝了一口茶,轻轻叹息道:“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赦免他自己的罪,而是琅琊王的罪。”
“这不可能,琅琊王当年已经是一个死案,明德帝不会愿意做出任何妥协。”尹落霞脸色无比认真。
且不论对错,琅琊王谋逆案现在已经关系到了皇家颜面,国家律法的稳定,不管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已经盖棺定论的事就绝不可能再拿出来讨论。
若是这样的案子都还能翻案,朝廷和明德帝的信誉将一瞬崩塌。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明德帝不久于世,无所谓自己的名声,才会将当年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还原出来。
但不用想也知道此事绝无可能。
明德帝如果有这般思量的话,当年天外天东侵,叶鼎之单人临城之事也不会发生。
“是啊,这是一个,死局啊!”司空长风眼中满是无奈。
“对了,萧瑟之事,你跟千落说起过没?”尹落霞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丫头啊......”司空长风忽然愣住了一下,好半晌后才缓缓开口,“也是,这南方朱雀之位不能再空着了。”
......
萧瑟没有说话,也没有接下那道口谕,只是紧紧盯着白王,眼中压抑的愤懑好似要奔涌而出。
“还不谢恩?”白王恢复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此时却好似在俯视着萧瑟,给予他可怜的施舍。
萧瑟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拒绝这道口谕。”
“你敢不接?”
“我就是不接!”
“为何不接?”
“赦免六皇子过往一切罪错?”萧瑟缓缓转过身,轻蔑一笑,“我的过往,何错之有?”
声音平静,却高傲无比。
从小到大。
他都是天启城最耀眼的天才,年不过十七便入了江湖中的绝世罕见的逍遥天境,可谓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也正是如此,他也是天启城最肆意妄为,意气风发的那一个少年郎。
在他身上,从来没有什么谦逊有礼,有的只有横街纵马,一醉春风。
但现在,他却无比的平静。
他从来没有这般平静过。
眼眸冰凉如天山上的凉彻骨髓的天池,没有一点的温度。
但是天山也是一座火山,在冰冷的天池深处,那炽热的烈焰仍然在熊熊燃烧,就如他此刻的内心,也依然还在燃烧。
他是萧瑟,也还是当年的萧楚河。
白王好像知道萧瑟要说什么一般,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惊讶:“虽然看不见,但我也能猜到,此刻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