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黝黑的眸子注视着唐汐,静静的开口。
“唐汐,我是个心理问题有些严重的病人,对我而言,孤僻就是心理安全的界线。
如果在心理安全和你之间必须要选一个,我选你。”
唐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怔怔的看着墨沉宴。
墨沉宴垂下眼帘,盖住了那双黑如曜石一般的双眸,也盖住了眸中的小心翼翼。
“覃镜在你身边的样子,让我觉得烦躁。
可如果你一定要照顾他,我会控制我的心理。
如果我能尽快治好我自己,能不能……下次能不能别为了覃镜,让我出去?”
话到此处,唐汐终于明白了原委。
她今天在酒店房间里下意识的那一句让墨沉宴出去的命令,伤害到他了。
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只是顾及覃镜的病情发作时不能允许任何陌生人在场,否则会更加刺激覃镜,所以才让墨沉宴出去。
可这句话,俨然是她为了覃镜,推开了墨沉宴。
所以墨沉宴说,他讨厌覃镜。
可讨厌之后,他带着唐汐来看他去世的母亲,送她自己视若珍宝的手表,就是为了告诉她,他会治好自己,他总能学会分享的。
唐汐只觉得,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从心底涌出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伸出手,轻轻的拥抱了墨沉宴。
“墨沉宴,我说过了,你不需要强迫自己控制任何心理问题。
对我而言,那些都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
刹那间,墨沉宴的身体僵住,暖流涌入心田。
他低声道:“可覃镜……”
“覃镜是如同我亲弟弟一样的人,我照顾他是责任,”唐汐解释道:“更何况他的病不是因为你才有的,所以,不要责怪自己。
我很抱歉,今天情急之下语气重了,等改天覃镜的情绪稳定一些,我介绍你们认识。”
墨沉宴的唇角流露出笑意,他点头:“好。”
唐汐把手表放回墨沉宴的手心:“这是你母亲留下的珍贵的旧物,不需要和任何人分享。
走吧,我们回去了。”
墨沉宴盯着手中的手表,再抬眼,看向唐汐。
唐汐的眼眸在黑暗的夜色之中格外明亮,极度澄澈,却又比媚眼更能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