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辽简直被这短短的几句话震惊了数次。
“他真是个疯子。”王辽突然冒出个想法，“高仲元这么变态心理一定是有问题的，万一到时候哪怕他被抓了，但是检查出他有精神病之类的状况，会不会影响判刑啊？”
“变态是变态，精神病是精神病，他的主观意识清醒得很，要不然当初怎么能让他哥哥当了替罪羊，这些年还谋划了这么多事情，况且此事的性质已经恶劣到了一定程度，只要证据确凿，他铁定跑不了。”
“所以我们现在才要尽快结束这一切，要不然无法预料高仲元还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还会不会继续拉其他无辜的人下水。”
顾言安突然说道：“你们说的很对，但我觉得潜入wild没有什么意义。”
“不管是去找于薇还是想要找到wild是暗中犯罪场所的证据都不是那么容易的。”顾言安说：“先不说wild是外国人开的一家连锁酒吧，其老板没那么好揪出来，背后水更深以外，高仲元和wild最多算得上是暗中有勾当的关系，如果真像之前分析的那样，高仲元把于薇骗到了wild，他把于薇卖给了wild，又把她的头像在网上贴出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以后去找她的，这肯定没那么简单，而且要真是跟国内一些夜、总、会相似的话，那早在之前清查的时候，就被一窝端了。”
费宇点点头，“顾言安说的有道理。”
“而且，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猜测。”
几个人皆看向他，费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于薇可能早已经不在了。”
这个不在，大家都能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王辽惊讶地皱起眉头：“啊？为什么？”
“当时看到的那个照片跟于薇以前的风格完全是两个样子，风尘味特别重不说，头发遮了大半张脸也掩盖不住面容的憔悴。”
王辽：“被迫从事这种行业怎么可能正常……”
“你说得对，但要知道能在wild入会消费的可都不是一般人，那些人来玩儿是来找乐子的，但是wild的暗网上却挂着那样一张颓靡的照片，能吸引得了谁？”
“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故意化妆成于薇的样子，但又怕被熟悉的人看清会露馅，所以才化了大浓妆，然后故意用头发遮挡了大半张脸？”
费宇点头。
顾言安说：“不管怎么样，该查的还是要按照各自的计划继续查。”
气氛陷入一阵沉默，而后费宇问：“那你现在的计划是什么？”
顾言安也不隐瞒，“我打算跟他正面交锋。”
这会儿轮到江时俞皱眉了，他压根没听顾言安提过这个计划。
“总要有一个人跳出来跟他正面对峙的。”顾言安表现得十分平静，“而且高仲元肯定也希望那个人就是我。”
因为高仲元很笃定他走不出当年的绑架阴影，所以才敢这样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地挑衅。
“我现在只想这一切都尽快结束。”
不能再有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江时俞看向顾言安，覆上他的手背，紧紧握住。
顾言安反牵住他的手，微微一笑。
费宇说道：“那就这么办吧，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儿。”
“放心吧，现在早就不是十几年前了。”
第二天，顾言安在让人联系了狗仔并且故意给他们透露了行踪后，就给高仲元发了条短信，把他约了出来。
二楼包厢内，窗户敞开，墙上树影憧憧。
高仲元瞧着对面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男人，诡谲一笑，“真是意外，你会主动找我。”
“这就让你意外了？”顾言安嗤了声，“那要是我亲手把你送进去，你岂不是会到死都想不开？”
高仲元却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眼冒青光，“你现在倒是越来越自信了。”
顾言安不理会他的话，靠着椅背微抬下颚，墨镜都遮挡不住他眼里的鄙夷，“我有一点一直很好奇，像你这样借着你哥哥的寿命苟活了十几年，却依旧不懂得夹着尾巴做人，还处处挑衅我，为的是什么呢？难道你想出名？”
“怎么能算是挑衅呢？怎么说你都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啊！”高仲元故意恶心他。
顾言安并没有被激恼，反而是笑出了声，“难怪你能踩着你哥的尸体活得这么好，原来你一直都这么懂得自我攻略啊。”
高仲元却沉默了。
顾言安抓住时机继续说道：“像你这么虚伪，就算你复活了高仲书，可能他都会因为有你这么一个弟弟羞愧自尽的。”
“你说什么？”高仲元果然情绪开始有些变化，“你知道些什么？！”
顾言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然狗仔不白叫了吗？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做什么。”顾言安嗤道，“你该不会以为你只要复活了你哥，你的罪孽就会消除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不止虚伪，还可笑。”
高仲元突然愤然拍桌：“你懂什么？！”
顾言安勾唇，“看来我说对了，你不止可笑，还愚蠢。”
高仲元气得瞪圆了眼睛，可下一秒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你是故意想激怒我？”
“我是在提醒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妄图用自己的愚昧无知去掩盖你犯下的罪行，这是行不通的，这也不是十几年前，还能任由你找到你哥替罪。”顾言安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才说：“你复活你哥的目的该不会是想着让他再一次给你顶罪的吧？那你哥未免也太可怜了，摊上你老子还有你这么两个畜生。”
高仲元被这话彻底激怒，此刻哪怕他可能知道对方是抱着这样一个目的来的，但他的理智显然已经要崩盘了，他拍桌而起，双手撑着桌面，俯身狠瞪着顾言安，“我跟我哥怎么样，用不着你来说！”
顾言安也看出来了，只要提到高仲书，高仲元的情绪就会被带动，或许这就是他的一个弱点。
“你说你好歹都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的人了，竟然到现在还是个孬种，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敢面对。”顾言安冷笑一声。
高仲元脸色阴沉，一副想要把人拖下地狱的恶鬼模样，“那又如何，但我看着你，就会想到你当年趴在我面前的样子，是那样弱小无助，可看着你挣扎的样子，我确实很兴奋、很痛快！”
顾言安垂在一侧的手紧握了握。
他知道高仲元是故意在恶心他，虽然高仲元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平静得很，甚至他还勾唇笑了。
“人如果总是活在十几年前，那他跟死了也没多大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