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容宛在,笑貌长存。’
‘悼亲逝别,友化悲痛。’
‘霍林教授一路走好。’
南山殡仪馆,追悼大厅。
墙壁上挂着白底黑字的挽联,白色花朵将遗像拥簇在中间。
霍林教授的遗体,被精心打扮,穿着得体的西装,灰白的头发梳成偏分,一丝不苟。
他静静的躺在黑色棺椁中,宛若陷入了熟睡,但人们都知道,他永远不会再醒来。
到场的亲朋好友们,依次瞻仰遗容后,棺椁被覆上盖板,白色的纱帘缓缓闭合。
将霍林教授与众人隔开的,并不是那白色的纱帘,而是生与死。
现场响起低沉的抽泣声。
霍教授的女儿小洁,将头扎进男友的怀中,身躯剧烈的颤抖着,脑中闪过父亲影像。
他是一个严父,也是一个慈父。
他曾经害怕自己被这物欲横流的世界伤害,不止一次的严厉训斥自己,他似乎想要掌控自己的一切,恨不得筛选自己即将结交的每一个人。
他作为一个数学家,也曾手忙脚乱的为自己做了一份黑乎乎的早餐,每当他遇到重大课题,需要彻夜演算时,他总能精准的控制时间,每隔45分钟查看一下熟睡的自己,看看年幼的女儿,有没有将被子踢开。
他曾经对自己寄予厚望,希望自己成为最有成就的女性数学家,自14岁起,他便亲力亲为,辅导自己的数学作业,一个简简单单的方程式,能被他罗列出7种解法,他当时说,每一道迷题,都有不止一种解法。
小洁泪水汹涌。
爸爸,您自己的人生也有很多‘解法’,但为什么,您选择了放弃。
爸爸,您这一生解开了那么多数学公式,为什么没能解开自己的心结。
“爸爸...”
“我好难过...”
“我想你...”
小洁痛哭出声。
不远处,站着几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们是霍林教授生前的同事,也是在各个领域成绩斐然的学者。
其中一名老者缓缓摘下自己厚厚的花镜,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又颤颤巍巍的戴上花镜。
他哽咽道:“霍林这家伙啊,拥有令我羡慕的成就,但临了临了...哎,他跟疯了一样,非要证明什么5和7之间,拥有一个神秘数字,他就这么赌上了一生的荣誉和成就,结果...哎...”
几名老者一度哽咽,说不出话语。
他们都能或多或少的理解霍林教授,每个无畏探索的学者,都试图证明过‘莫须有’的存在。
这的确是一种值得敬佩的精神,也是每个学者必备的特质,人类过去千百年的发展和变迁,很大一个程度上,都是依靠着这种精神的推动。
但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开宗立派。
甚至,绝大部分的时候,连得到社会的认可,都是一种奢望。
霍林教授,没有得到结果,并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