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小禾回来,文念拉着奶奶问:“刚刚怎么了?”
奶奶摇了摇头,转动手里的佛珠,目光不知看着何处:
“凡事,别问太多,别人的因果,我们不要插手太深。”
文念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爷爷奶奶从小就教育她,跟人相处,即便是再亲近的关系,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她大多数时候不会忘记。
偏偏遇到个毫无界限感的闺蜜,和一个恨不能二十四小时黏一起的老公。
最近的日子太安逸了,以至于她差点忘记,对大多数人来说,过于殷切的关心,反而会让人感到不安全。
文念吐了下舌尖,继续忙活做衣服去了。
晚上康恒宇给她揉肩背,忍不住唠叨:“咱就是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你别搞得跟上学似的那么用功行吗?”
文念转了转胳膊,回身望着他:“我刚刚看了个男装裁剪教程,我给你做件衬衣吧?”
康恒宇眼睛越睁越大,嘴角差点飞起来:“还……还有我的份儿呢?”
这话说得。
文念揪他脸蛋:“一件衣服你至于吗?高兴得跟个傻子一样。”
“没办法,媳妇儿心里惦记我,我忍不住。”
文念失笑:“之前手艺不好怎么也得先练练,要不然做得皱皱巴巴的衣服你敢穿出去见人吗?”
干脆起身拿量尺和纸笔:“过来过来,我给你量尺寸。”
康恒宇脾气极好的由着她摆弄,无有不配合。
文念量好了各项数据梦里都是怎么裁剪落针,恍恍惚惚的,康恒宇已经成了她的衣服模特。
第二天迫不及待爬起来,匆忙吃了早饭就开始动手。
奶奶在一边不时给点指导意见,康恒宇半个小时就要来打探一次进展。
文念被他弄烦了,让人专门把守着门,不准他进来。
大约到中午的时候,布料裁好了,刚准备缝纫,小白打电话过来:“夫人,文柚没死!”
“哎呀!”
奶奶一下子弹起来:“念念!”
文念吸着手指头,另一只完好的手朝老人家摆摆:“没事儿没事儿,就轻轻扎了一下,您坐好。”
奶奶还是不放心,把她唤到跟前,虚着眼睛看她的手指。
一个小小的针眼。
“缝纫机可不比自己扎的针,这力道大,肯定很疼。”
确实很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尤其是跟一个天方夜谭的消息放在一起的时候。
“我去消个毒,衣服下次再做。”
文念拿着手机出门,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怎么回事?你仔细说。”
小白那边察觉到她受伤,有些大气不敢出,这时候才松了口气:
“您让我找人盯着张玉梅的行踪,这几天她没什么异常,但身边突然冒出个人也在监视她,就是文柚。”
文念抓紧了墙壁的转角,手骨紧紧绷着:“证实过没有?真是文柚?”
小白说:“属下也无法理解,就回头查了她当初住院的记录。
夫人,原来她当初的主治医生曾经是她的追求者,文柚入院时的伤情并不严重,却让那个人帮她做成很严重的程度。
她的一系列治疗,包括最后宣布死讯,全部都是那个人经手的,属下推断,文柚应该是借那个机会金蝉脱壳,摆脱过去的身份和人生。”
文念闭上眼睛靠着墙。
文柚最后的两个月,家庭债务爆发,亲妈张玉梅拿她的贞操换钱还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