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刚刚帮忙包扎上药的几个仆从,也变成了一个个极为生动,形态各异的冰雕人。
墨浩言冷着脸,用墙边的药锄碰了下他们。
哗啦啦声频繁响起。
全都碎成了冰渣。
沈从言饶是已经见识过一次了,还是吓得浑身直打哆索。
“公子,这,这倒底是什么鬼东西?”
墨浩言冷声道:“或许是冰雹里有种特别厉害的病毒,凡是被冰雹砸伤的人,都会快速感染上这种病毒。”
“老夫从医三十载,见过诸多疑难杂症,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病症,实在太可怕了。”
只要受伤,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变成冰渣子。
冰渣子里啥也没有,就好像人被凭空变走了一样。
这也太可怕了吧。
“不行,我得去找三姐他们。”
“好,老夫与公子一道。”
现在这紧要关头,两人也不顾及什么了。
沈从言直接将自己的床板给拆了,还在床板上头铺了厚厚两层被子。
两人托举着床板,先去了墨阳冬的主院。
一路上便看见各式各样,或是正在走,或是正在跑的冰雕仆从。
原本满是生气的院落,突然就变得如此安静。
还有倾盆大雨,真是可怖 的紧。
沈从言庆幸自己和公子在一起。
莫名的就有一种心安。
主院的大门被关了起来。
墨浩言抬脚就踹。
今天梦醒后,不仅他的精神力进步了,就连力量都增加了不少。
这一脚直接就把主院的大门给踹飞了。
门被踹开,雨幕后面传来原星宛惊恐的尖叫声。
墨浩言虽然没有看见,但却可以猜想得出来。
果然。
两人顶着床板到了可以避雨的地方。
厚厚的两床被子扯起来,直接变成了鱼网,全都是洞洞。
上面还堆满了冰雹。
有鸡蛋大小,有成年人拳头大小,更有脸盆大小。
难怪两人越举越重。
耳边满是叮叮当当的声响。
沈从言有些担心的看着头顶的瓦片,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浩儿,浩儿,快到母亲这边来。”
原星宛虽然对于墨浩言的新身世有点防备,但终究还是血浓于水,战胜了恐惧。
在这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
墨浩言大步走了进去,只见原星宛最喜欢的榻榻米上,正坐着一个冰雕人。
从脸庞模样来看,好像是知荷。
“小弟\/浩儿,你没事吧?”
墨如月和原星宛都冲了过来,将墨浩言周身都细细打量一遍,这才松了口气。
原星宛浑身战栗,拉着墨浩言,要他去看榻榻米上面的知荷。
墨如月眼神暗淡,满脸自责:“知荷是为了保护我,才被冰雹砸伤的。
我原想着母亲这儿有灵犀县主留下的灵药,或许能救她。
没成想,母亲还在帮她包扎,她,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刚才墨如月过来的时候,衣裙都湿了。
原星宛怕她被寒气染上会感冒,就让她去里间换身干净的衣服。
墨如月刚换好衣服出来,就亲眼目睹了知荷变成冰雕人的一幕。
母女俩都吓坏了。
幸亏墨浩言及时赶了过来,要不然她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母亲,三姐,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随便出屋子。
这雨里的冰雹有神秘病毒,凡被砸伤的人都会立即变成冰雕,而一碰触,就会变成冰渣。”
别说穿的衣服没了,就连人的骨血四肢都给弄没了。
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浩儿,快,快去找你父亲,他在下雨的前一刻去书房和陈师爷谈事情了。”
如果丈夫出了事,原星宛也不想活了。
“好,母亲,三姐,你们别担心,我现在就去书房找父亲。”
“你自己也要担心,好好保护自己。”
墨如月也帮着,重新换掉了床板上面的厚被子。
沈大夫也跟着过去了。
虽然他的医术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他留下也不妥当。
这是内宅,他是外男,要避嫌的。
两人艰难万险的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了墨阳冬的声音。
“陈师爷,陈师爷,你醒醒。人都死哪去了,还不赶紧将沈大夫请过来?”
墨浩言看着书房外面几个冰雕人,就知道,他们都是想去请大夫,结果被砸伤的仆人。
他无声叹了口气,快步走了进去。
果然,床板再度下,两床厚厚的锦被又变成了鱼网。
“父亲,别喊了,他们都被冰雹砸死了。”
陈师爷脸上满是血糊湖的躺在休息的榻上。
墨阳冬听见儿子的声音,立即如同有了主心骨。
而看见儿子身旁的沈大夫,他更是喜出望外。
“沈大夫,你来得正好,快,给陈师爷看看。”
沈从言却没有动。
“老爷,没用的,陈师爷受了伤,很快就会变成冰雕人。”
墨阳冬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冰雕人?”
墨浩言也赶紧上前,将父亲拉开一步。
“父亲,你随我来。”
当墨阳冬看见院里那些往外奔走,或是站或是躺,或是抱头的冰雕人时,整个人都傻了。
虽然下着大雨,但他却依旧能够通过冰雕的五官看出他们是谁。
分明都是书房内外侍候的小厮。
“怎,怎会如此?难道这是天罚吗?”
“可是我墨家一向忠肝义胆,从未做对不起世人的事情,为何要这样惩罚我?”
墨阳冬悲愤的质问上天。
墨浩言也不知道、
他只是有种预感,他们得赶紧离开,必须马上前往绿水村,找到灵犀。
否则,他们全家都会死在这儿。
“公子,老爷,陈师爷没有变成冰雕人。”
沈大夫惊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两人再度转回去,这一聊,才知道,陈师爷不是被冰雹砸伤。
而是冰雹将书房外走廊上的横梁给砸断了。
横梁掉了下来,正在墨阳冬的背后。
陈师爷是为了保护墨阳冬,被横梁给砸晕过去了。
沈从言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惊喜。
他还以为是陈师爷有什么特殊的体质,所以有例外呢。
不过陈师爷没变冰雕人,倒底也是好事。
这不就派上他的用场了吗?
沈从言赶紧打开药箱,对着陈师爷急诊了起来。
墨阳冬脸色悲伤的看向外面的雨幕,耳边是屋顶密密麻麻的叮叮当当声。
“浩儿,你说这屋子能撑多久?”
墨浩言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就要看冰雹下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