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柏回谢家不过两件事,一是盘账,二是回禀京中那位姑娘的消息。
往年他只身回老宅,一向轻车简行,后来索性连马车也不要了,为了减少麻烦,直接骑马而归。
如今再看吴青柏身后这一长溜的马车和箱子,赵二心里头越发疑惑。
赵二只露出一丝不解,便叫吴青柏看穿了谢家府上的恶毒心思。
“呵呵。”吴青柏冷笑,“看来你家大爷二爷是没收到我的家书?还是看了家书却只当没看见?”
他早就在家书里说了小主子准备回老宅的消息,让他们提前准备好庭院,好让小主子住下。
如今看来,这府上的大爷二爷根本没将小主子放在眼里不说,还故意不告诉府上下人,没有任何准备,甚至不准备出来迎接。
小主子到底是谢迎嫡亲的女儿,是这谢氏商行的继承人,他们怎么敢如此忽视怠慢!
“吴掌事息怒啊,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还请吴掌事在此处稍候,小的这就进府里去禀告大爷!”
吴青柏脸色越发难看,一脚将那赵二踹开,用力踩在他胸口上,碾了碾,“滚!我们自己进去——”
“吴伯伯。”
赵二听当先一辆小巧秀气的马车里传出一道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只觉浑身一紧。
他慌乱之中忙抬起头,想看清车中女子的面容,却只见两个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婢女守在马车左右。
想着这姑娘竟要吴掌事亲自护送,身份自然了不得。
他心下一乱,福至心灵的想起养在京中的那位千娇百媚的姑娘,登时抱着吴青柏的黑靴便哭道,“吴掌事明鉴,许是大爷商铺的事儿最近太忙了,忘了咱们姑娘要回来的事儿!小的原是知道的!这……这不是没想到你们会回来得这么快么!”
吴青柏自然不会被这些小喽啰三言两语的小伎俩哄骗,走到马车旁,自责道,“小主子,是吴伯伯的不是,害你受委屈了。”
傅嘉鱼摇摇头,微微一笑,“吴伯伯,我没有受委屈。”
小姑娘声音柔柔弱弱的,却有一种格外安定人心的力量。
吴青柏心中越发愧疚,“吴伯伯现在便进去找谢家老太爷要个说法,小主子,你就在这儿等着。”
傅嘉鱼从车里伸出一截小手,叫住盛怒之中的吴青柏,“吴伯伯莫急,既然他们不欢迎我,那我还不如先去娘亲的客栈住上几日。”
吴青柏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听到此言,心中替小主子委屈难受,“这整个谢家都是你娘亲只手打下来的,他们平白占用你娘亲的心血,不该如此慢待你!”
傅嘉鱼何尝不懂,只是与这些老油条打擂台,不能叫他们看轻了自己。
她眯了眯眼,小手抚摸着怀里娘亲的牌位,缓缓道,“吴伯伯放心,不出三日,他们一定会主动前来接我回府。”
吴青柏一听,眉梢淡挑。
他此刻进入谢府,自然能叫谢家大爷二爷给小主子赔罪,但他们一向在这宿州城住惯了,府上大多是他们的心腹,这些年,他们替谢迎分管了不少宿州的商铺,野心也开始膨胀起来。
谢迎死后,谢家安稳了几年,这两年,因着小主子及笄,继承谢家一事眼看将要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