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走亲访友(二)(2 / 2)

彼时恰逢战后推动通婚融合之事,云襄与刘整也成了此事的表率,办了场风光的婚礼。

云襄最喜欢听刘整讲他历过的那些险战,波诡的战场官场博弈,每次梁鸢回到大都,也都会缠在公主府里一同旁听,与他们二人感情极好。

刘整捏着下巴,用食指在人中上来回滑动,云襄这些年对他了解甚深,夫妻二人也时常斗智,一眼便知这男人肚子里又翻腾坏水了。

“鸢儿,姑父和姑姑在你父皇那也说不上话,不如……你去求求对面席上的人。”

梁鸢眼神顺着飘至对面,赵雪桥黎诺安正与隔壁桌的段旻瑞秧话语,而赵雪桥夫妇身后坐着的,则是叫梁鸢觉着打小就亲近不起来的兄长,赵启之。

梁鸢扁了扁嘴:“我干爹比亲爹还严厉呢,我同他说甚他只会叫我好好读书,不肯带我去跑马,也不肯带我去校场。”

云襄点了点她的脑壳:“要不都说你这丫头没承了父母一半聪慧呢,打蛇都知道打七寸,你干爹最是惧内,你不去求你干娘,逮着牛角尖钻个没完?”

云襄眼睛滴溜一转:“再说……你那干哥哥,不是被誉为继你父亲之后的百年难遇之才么?你去叫他教教你。”

提及赵启之,梁鸢颇为不服气。

她与赵启之每隔几年也会见一次,可是每每相见,都听着姜湄夸赞,说听说北望又如何如何厉害了。

而她自己,始终是跟着父母傻玩的毛丫头。

“什么百年难遇……这都不到五十年,不就出了两个?依我看都是些马屁之词罢了。”

“凭什么就没人来较一较我是几十年一遇的武学奇才?凭什么女儿家就要去读书抚琴?”

刘整被她的话逗笑,呛了口酒在喉中,咳嗽了几下,云襄执了帕子给他拭着下摆上的水渍,被刘整按住了手,抽空与她调笑了句:“公主莫乱摸。”

云襄红了脸收回了手,心中因他一句话而骤跳,懊恼的捏了自己一把,今日又输给他了。

刘整又转头对着嘴撅得能挂油瓶的梁鸢说道:“你父皇不是也教你习武了么,只是天资这事,强求不得,鸢儿也不必太执着,或许你抚琴能抚得震古烁今呢。”

梁鸢知道他们这是还把她当小孩哄呢,小腰一扭转身走了,走到黎诺安身畔时,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甜美的笑容。

“干娘,这些日子鸢儿可想你了,日日都想去寻你,可是出不得宫……”

黎诺安看见梁鸢就笑开了:“真是,近些日子进宫探你母亲都没瞧见你,她说你日日刻苦伏案做学问呢,我们鸢儿真是长大了……”

梁鸢笑容僵得快装不下去了,偷瞄了一眼赵雪桥,附耳对黎诺安说道。

“干娘,我想练剑,不想去国子监,你帮帮我。”

黎诺安闻言讶然的挑了挑眉头,她自然是知道梁鸢打小跟着父母走南闯北,见梁弈几番行侠仗义便立志要做女侠,奈何实在是没遗传着梁弈的天分。

梁鸢根骨算不上差,可梁弈教人本就没什么耐心,还要顾着陪伴姜湄,也没正经教她,不想她到现在居然还没放弃。

黎诺安眼珠往身后儿子方向转了一转。

梁鸢虽没承袭着姜梁二人的头脑,可却完美继承了二人的相貌,性情也好。

梁鸢过了除夕就十五了,北望也十八了。

那时与姜湄说过结娃娃亲的戏言,谁知道会不会一语成谶呢?

黎诺安拍了拍梁鸢的手:“傻丫头,你白日里做好学问,晚上学会武谁又能说你什么?”

梁鸢扁着嘴诉苦:“可是没人稀罕教我啊!”

黎诺安清了清嗓子,转头唤了一声:“北望,过来。”

赵启之的脸色深沉得不像这个年纪应有的,他坐在父母身后,不说话只自顾自喝酒,也没人瞧见他眼神一直流连在像只兔子般窜来窜去的梁鸢身上。

梁鸢的视线随着黎诺安这声呼唤一起落了过来,赵启之暗里握了握拳,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走到黎诺安身边。

“母亲,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