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清在御前盈盈拜倒,为了说话索性将几颗葡萄囫囵吞进了喉咙,差点没把自己噎死,顺了口气呼了声“妾身柳氏,见过陛下,诸位娘娘。”
瑜妃慈眉善目地说道:“快起来说话吧,你还怀着身孕,可别伤着了我们叶将军的长子。”
文贵妃此时用玩笑的口气说了句:“这陛下还没发话呢,瑜妃妹妹倒是做起主来了,这可都怪陛下平日里太过娇纵妹妹了呢。”
瑜妃听见文贵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衅,也不甘示弱地回道:“姐姐惯会取笑我,只是妹妹想着无需陛下开口说的话,何必还要劳烦陛下亲自说呢?莫非姐姐认为陛下会让一个孕妇跪着回话?”
听见两人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性子温吞软弱的越帝竟打起了圆场:“爱妃们说得都有理,有理。下面跪着的那柳氏,你起身说话吧。”
柳冰清小心着起了身,却因着裙摆太长,鞋底又太高,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还差点摔了一跤。
女眷席间传出笑声,文贵妃也笑着拿帕子挡了挡嘴,又对着瑜妃说道:“听闻妹妹很是抬举叶将军家中这个妾室,怎的也不知赐一身合适的衣裙,倒在圣上面前如此失仪。”
柳冰清臊着脸,埋着头,周遭嘲笑声和议论声四起,恨得她咬紧了牙,她脑中阵阵回荡着一串声音,他们都瞧不起我……瞧不起我!
瑜妃见她如此难登大雅之堂,也咬了咬下颌不再插话。
越帝见气氛尴尬,连忙说道:“叶将军守疆卫国十数载,你如今为他育子,也算有功,孤就赏你白银千两,往后还要好好伺候将军与夫人,为叶家开枝散叶。”
柳冰清听见越帝予她赏赐,刚谢了恩觉着扬眉吐气,却听到越帝又接着说道:“怀远将军夫人,也要为叶桓嫡子的事上上心啊,庶子毕竟是庶子,待到有了嫡子叶家衣钵才算是真正有后传承。”
姜湄拜倒答道:“臣妾遵旨。”
越帝问完了话,柳冰清踱着步回了姜湄身后坐下,她对姜湄的怨恨在听了越帝这一席话后,又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她盯着姜湄端丽的背影,五官因着妒忌都变得有些扭曲。
文贵妃又起了个话头说道:“听闻怀远将军夫人与慧国公府五小姐前几日遭了劫,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我今儿瞧着,这两个人儿竟是连个皮儿都没破呢。”
“哦?竟有此事?”越帝惊诧道。
文贵妃略有深意地看向黎诺安,嘴上却装作不经意地答道:“回陛下,听说五小姐还被掳走了,过了将近一日才被找回来。”
黎母向文贵妃揖了一礼,朗声说道:“劳娘娘为安儿担心了,不过托陛下与娘娘洪福,此番安儿确实毫发未损,绑她的山匪也尽数伏诛。这孩子从小就胆子大,瞧她这气色红润的样子,哪像受了那么大委屈的样儿呀。”
姜湄心中默默赞许黎母这一席话说得巧妙,如此便能力破黎诺安清白有损的传言了。
文贵妃却又开口道:“毕竟是被山匪绑走了好几个时辰,说不受惊吓也是不可能的,可怜见儿的,依我看还是早早为五小姐寻个夫婿日夜相伴,便不会再被贼人盯上了。”
“五皇子年底就要封王了,眼下正妃侧妃还都悬着,五小姐与我们五皇子都排行第五,可见是有缘的,两人打小也认识,国公爷不如与我拉个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