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陈设反倒十分雅致,在这宅中别具一格,梁弈释道:“我醉心武学兵法,极少在这些事情上耗费心思,这间棋室是从前父皇命人建造的。”
“我母妃虽是异国人,接触了棋道之后却大感兴趣,我的名字亦是由此而来。”
景晟自小长在越国皇室,天资又聪颖,在对弈一事上在宫中也罕有敌手,闻言他向梁弈挑了眉头说道:“师父,既然来了,可有兴致与徒儿手谈两局?”
梁弈看着他那不忿的模样,也勾了勾唇:“请。”
景晟自信满满,却被梁弈黑子杀得节节败退,总是莫名便掉入了梁弈设伏的圈套中,最后只得懊恼地鼓着腮帮子说道。
“师父,你太狡猾了!”
梁弈却不紧不慢地捧了茶盏润了一口,眨动着魅惑的桃花眼说道:“兵者,诡道也。你太嫩。”
景晟气得不行,姜湄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一时也有些技痒:“不如……让我与三殿下对弈一盘?”
梁弈见姜湄也来了兴致,连忙叫景晟起身去桌边瞧着,姜湄撩起衣袍翩然入座,纤长白皙的葱指夹了枚棋子,抬起美眸看向梁弈。
梁弈看着清雅淑丽的佳人,心头又开始剧跳,他故作沉着地说了句:“湄儿先请。”
姜湄柔和的眉眼中却隐约闪过一丝凌厉,“三殿下可莫要后悔。”
梁弈原本还想着,要怎么才演得自然些,送些子给姜湄吃,听了这话,他却被勾起了兴趣,姜湄向来沉着稳重,从不夸口。
两人一盘下完,景晟目瞪口呆地扒着桌边,喃喃自语道:“姐姐……赢了?”
姜湄嘴角噙着浅笑,也如同梁弈刚才一般捧过茶盏抿了一口。
梁弈此刻心中却全无落败的不悦,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竟是如厮坐隐高人?”
姜湄眼梢弯了弯,“自打记事起,日日便天不亮就要起身,背书习字,练琴作画,这棋艺自然也是要苦习的技艺之一。”
“我是嫡女,又是长女,父亲自小便花了大心思培养我,样样都要学得精益求精,才好嫁入高门,做个光耀门楣的高官主母正妻。”
“不过这棋艺,却是我学得最好,也是最喜爱的一门,这样小小的一张棋盘上面,可凭着自己的步步为营,扭转乾坤,将运势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喜欢这种能自己拿主意的感觉。”
她平静地诉说着过往,仿佛谈及的不是自己,而是个不相干的人一般,每每提及过去,姜湄总是露出这副神情,梁弈的目光落在她纯净无暇的面庞上,久久不能移开。
这时却有鬼卫叩响了门扉,通报道:“殿下,孙公公来催您入宫觐见圣上了。”
梁帝回宫后,左等右等也不见梁弈来参见自己,他还特命了御膳房做了梁弈喜爱的菜色,眼见着太阳都快西沉了,梁帝的脸色也愈发的黑了下来。
“孙敬,你去瞧瞧,那浑小子在忙活些什么,回了丰都不先来拜见老子,叫孤在这傻等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