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人家压根儿没搭理他,心下有些嘀咕,今日也没说什么太过火的话,怎么就生气了?
因为有些习俗不愿摒弃,又有些习俗不便采用,最后这场婚事便办得越不越梁不梁,可在场的人都看得由衷开怀。
赵雪桥身穿梁国的长袍,腰扎彩带,头戴圆顶红缨帽,脚蹬高筒皮靴,身后还佩戴了一柄系着红丝带的弓箭。
而黎诺安仍然披着盖头,手里揪着红绸,与赵雪桥各执一端。
花瓣是姜湄从温室里忍痛采的,三个丫鬟和景晟提着花篮跟着两人撒花瓣,粉色的月季花瓣随风轻扬,落在一对新人眼里身旁。
黎诺安的绣花鞋一步步地踏着花瓣前行,身畔之人是她此生认定也是挚爱之人,这一刻黎诺安的眼里漫起了泪光。
母亲,女儿嫁人了,嫁了您中意的那个女婿,嫁了个也会像父亲爱重母亲那样对女儿好的人。
母亲,父亲,赵大哥答应我的事一定会做到,你们等着他,我们一家人,终有一日会再团聚的。
女儿不孝,自作主张向他提了亲,若是你们知晓,定是又要打我一顿板子了。
这板子先记着,女儿一定不再偷奸耍滑赖账了。
心里自己念叨着,没人瞧见新娘盖头下掉落的两滴清泪,唯有此刻心里眼里都只有她的赵雪桥。
“安儿。”他浑厚有力的呼唤传来,黎诺安低垂的头顿了一顿,又听着他说道。
“莫哭,往后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有我。”
破涕为笑,王六卖力一声声地喊着礼,依着梁国的习俗过了拜火礼,从熊熊燃烧的两堆旺火间穿过,接受火的洗礼,寓意夫妇情意坚贞不渝,相扶相依直至白头。
走进喜堂,拜过了赵雪桥的师父方公公,赵雪桥又拉着黎诺安向着东南方向叩了三个头,算是拜过了黎父与黎母。
“礼——成——!”王六这一嗓子喊得破了音,引得大伙跟着笑,景晟把篮子一扔,欢呼着疯跑,花花虽不明白,也像是撒了欢一般的跟着景晟绕圈。
好酒好菜也都端上了桌,二月天坐在屋外吃喝还是有些冷的,姜湄告诉瑞蓉在每个桌子中间都坐上一大口汤锅子,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按越国的礼制,礼成之后新娘是不能参宴的,要直接送进洞房里去,姜湄问过黎诺安的意思。
黎诺安原话说的是:“越国那些规矩都是专门苛待女子的,咱们既离开了,自是不该再遵那些叫咱们不舒服的礼,怎么开怀怎么来。”
这会听着大伙都入了座,呼喝着吃喝了起来,急得黎诺安一把揪住了赵雪桥的袖子:“快,快掀盖头,咱们好去和姐姐他们一齐吃席。”
“这身礼服有些紧,姐姐怕我冷还给我多穿了件棉衣,我生怕把衣服撑破了,晌午前都没敢多吃,快饿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