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只是告诫了臣妾些规矩,说陛下您为了臣妾,冷落六宫,处死杜淑仪……”
“臣妾出身低微,如今位列九嫔已是德不配位,引朝堂动荡,若再不知收敛……”
越帝怒不可遏:“朝堂如何与你一个弱女子何干?孤就是要宠你,还要封我们的孩儿为储君!孤是天子,她要是看不上孤就废了孤!”
傅盼儿纤秀的手指按上了越帝的嘴唇,潋滟着水光的眼睛盈盈望着越帝。
“陛下,盼儿是贱身,不值得您这样相待。”
越帝此刻觉着这辈子终于得以一人,与自己同心同气。
从前那些文太后塞给他的贵女,一个个都是为了后位而讨好阿谀,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一无是处,又怎会有人真心对他?
如今得了个出身卑微的傅盼儿,怀着他的孩子,又同样不受文太后待见,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要受他的照拂保护,才能在这宫中立足。
而立之年已近,他本就压抑了多年想要反抗文太后的念头这一刻已是再无法忍耐了,傅盼儿成了打破母子之间持续了多年平衡的最后一坨砝码。
越帝怒气冲冲的去了文太后宫中,与她大吵了一架。
文太后被气得一病不起,一连三日都没有去垂听早朝。
太后缠绵病榻,朝臣却发现越帝反倒容光焕发。
没了身后那道盯了自己半辈子的视线,坐在龙椅上的越帝只觉得全身都轻快了不少,对傅盼儿也是更加的宠爱,恨不能把宫里最好的东西都尽数搬进芳醇殿。
傅盼儿对越帝的态度,自那以后也愈加温柔体贴,越帝甚至开始希望,文太后就这样病死了才好。
躺在病榻上的文太后,见自己病了越帝也始终没来瞧自己一眼,只觉得心凉。
这日文太后刚觉得好些了,能起身去园子里转转了,衣裳还没穿戴好,就听见宫人来禀,说傅充仪小产了。
文太后也没当回事,还同为自己梳髻的簟秋言道:“到底是个命薄的,年纪又小,哪里承得住龙胎的贵气。”
簟秋为她挽了鬓边的碎发,发现了一根银丝,不动声色的梳进了髻中。
“如此,奴婢便叫人趁此机会动手,了结了她吧。”
“她挑拨太后与陛下的母子情意,害得太后一连病了几日,万不能留了。”
文太后嗯了一声:“做得干净些。”
傅充仪小产,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被越帝提到了芳醇殿,跪了一院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为何……为何充仪会突然小产!”
几个太医互相对视了几眼,一直为傅盼儿看顾龙胎的那人见越帝已经拔了剑朝自己走来,连连磕头喊到。
“陛下饶命啊,臣初时为充仪把脉时虽然发现胎象不稳,但绝不至突然血崩落胎啊。”
越帝双目赤红,持着剑对其咆哮:“那你倒是说,缘何?”
太医嗫喏着答道:“若是能够得知充仪此前都入口过什么,或可得知……”
如今傅盼儿昏迷不醒,越帝便命人提来了她的贴身宫女,宫女眼中一亮,告诉越帝。
“娘娘说总觉得芳醇殿里有眼睛在盯着她,盯得她夜夜难眠。”
“便吩咐奴婢留了个心眼,每日吃食都留样一日,再就是太医开的坐胎药,药渣子奴婢也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