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几日的冯美荣终于变得容光焕发，脸色好看了很多，这天让凤念念陪着一起出了门，孙姨娘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离去，轻声叹气。“唉……”

孙姨娘身边的侍女小桃儿有些抱怨，扶着自己的主子说着。“姨娘，您应该让公子回来为您主持公道，这三年您的辛苦谁都看的见，这大夫人一清醒，您一切都白干了。”

孙姨娘摇头。“小桃儿，有些时候不要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我只想平安顺遂度过一生，臻儿娶了公主，如今跟随太子殿下，可以说平步青云，老爷待我也不错，这样就很好。”

小桃儿还是有些无奈。“奴婢就是看着您如此性格，最后竹篮打水。”

孙姨娘停住脚步，低声说着。“这话以后莫言再说了，就算没有大夫人，老爷也不会看我们这些姨娘一眼的，他的心早就被别人带走了，如今对待我们也就是对待家人的一种关怀罢了，去争夺也毫无意义，不如就这样安稳度日。”

小桃儿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多嘴。”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怕大夫人站稳脚跟又像以前一样踩低我，但是我觉得大夫人这次不会这样了，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太多戾气，就像……”孙姨娘抬头看向天空。“就像一个已经没有灵魂的尸体，我想大夫人这次清醒只是为了一些其他的目的吧。”

出了府的马车直接离开了皇城，冯美荣微微闭着眼睛，凤念念看着窗外，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在一山丘下面，山丘顶处有一个避风亭，冯美荣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问着。“是到了吗？”

凤念念点头。“楚越洲说的是这里，咱们进亭子里等着吧。”

冯美荣点头，两人下了马车上了山丘，站在亭子里看着外面的景色。“这里真美，这么多年我一直被关在四周都是墙的牢笼里，没有办法挣脱，即便我心中压抑万分，却没有一个人心疼我。”

凤念念站在冯美荣身后笑着。“大夫人，您现在越来越想的开了。”

“念念，等我报仇以后，你要让我死的痛快一些，算是对我最后的仁慈吧。”

凤念念笑容定格在脸上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别处，冯美荣任由微风吹动自己的秀发和裙摆，伸出手感受指尖流走的风。“这个世界上，我可以求任何人原谅我，却不能求你原谅我，凤芝兰杀了你，如今她已经命归黄泉，算是自食恶果，可是我杀了聂淑云，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我可以算是这整件事的开端，如果我当初没有对聂淑云出手，也许……”

凤念念转头走向亭子里坐着，端起茶杯喝着茶，她心中很不爽，冯美荣如今回头是岸，可是自己真的没有权利去原谅她的杀母之仇，聂淑云在这一世不仅是自己的母亲，在原来的世界也是自己的老师，两世为母，不报仇实在天理难容，冯美荣很显然也是大概知道自己的结果的，但是这样通透的人为什么要被人迷惑至此。

楚越洲驾着马车缓缓走来，冯美荣盯着马车上缓缓走下来的冯启天，看着他几乎已经满头白发，看着他已经有些佝偻的腰背，冯美荣手指在袖子里不禁的颤抖，冯启天下了马车后抬起头看向山丘，四目相对，一瞬间冯启天竟有些慌张，虽说楚越洲已经说了很多，可三年来第一次见到冯美荣，更多的还是亏欠。

楚越洲扶着冯启天来到亭子里，冯美荣已经站在桌子旁等候，看到冯启天进来便迈步上前搀扶，声音也是有些颤抖。“父亲…”

冯启天听到这声父亲心中颤抖，抬起头看着冯美荣，自己那娇美的女儿，如今完全被自己亲手毁了，他抬起手拍了拍冯美荣的手背。“荣儿，是父亲对不住你，你若是心中有恨，就恨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父亲，如今我已经年老，怕是也没有几年活路，你若是想要我的命，便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