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应该采集一些样本。”李墨提议道，“如果能够分析出这种液体的成分，我们或许能弄清楚巨兽真正的秘密。”

严索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但必须小心。如果这种液体真的是生命的催化剂，那它可能也会对人类产生未知的影响。”

夜色如墨，尘雾中的天空显得幽深无边。沉寂的废土笼罩在昏紫色的余晖下，显得冷清而压抑。远方，巨兽遗骸上的荧光液体仍在缓缓流淌，宛如一条条小溪，渗透入焦黑的土地中，孕育着不知未来的生机。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偶尔划过天空的微风，带着一丝尘土气息，拂过李墨和严索临时搭建的营地。

一堆篝火摇曳着微弱的火光，勉强驱散了一部分夜的寒意。火焰轻轻跃动，仿佛回应着周围那片生机勃勃的绿洲。一些嫩绿的草芽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营地附近，它们在火光下轻轻晃动，像是在废墟中争先恐后地宣告自己的存在。这些草芽如此鲜嫩，却充满了顽强的生命力，与整个荒芜的废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墨倚靠在一块断裂的石板上，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那些绿色，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疲惫，鬓角的灰尘和细微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这一天的艰辛。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低沉且沙哑：“你觉得……这种液体，真的能改变废土吗？”

他的目光从绿色转向严索，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期待，又夹杂着隐隐的不安。这样的问题，他已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但始终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严索坐在另一边，手中的武器就放在膝盖上。他静静地看着跳动的火焰，目光深邃而冰冷。他沉默了许久，似乎在仔细斟酌该如何回答。最终，他缓缓开口：“或许吧。但改变的方式，未必是我们能控制的。”

这句话没有正面回答，却刺中了问题的核心。李墨皱了皱眉，忍不住反问：“你是说，这种改变可能是灾难？”

严索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沉稳而坚定：“任何未知的力量，都可能是灾难。希望与危险，从来都是共存的。现在我们看到的是生命的迹象，但谁能保证这些液体的效应不会失控？或者，它们带来的变化，不会引发另一种我们无法想象的后果？”

李墨默默点了点头。他明白严索的担忧，也明白这种怀疑有多现实。他们对这些液体的了解几乎为零，甚至连巨兽本身的真相都一无所知。他们眼前的绿色，固然让人欣慰，但同时也充满了未知的风险。人类曾无数次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而这一次，或许也不例外。

“可我们还能怎么做呢？”李墨低声说道，像是在喃喃自语，“废土已经没有退路了。这里的土地死了，水源被污染了，空气中充满了毒素。人类快要撑不下去了……如果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这句话让严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盯着篝火，目光中闪过一丝挣扎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但坚定：“我知道。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搏。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尝试。但尝试之前，我们要尽可能弄清楚这些液体的本质，弄清楚它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李墨点了点头，心中似乎稍微有了一些慰藉。他靠回石板上，望着火光中飘起的点点火星，心情却依然沉重。篝火旁，那些被密封在金属容器中的液体样本显得格外醒目。它们像是希望的种子，却也可能是灾难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