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礼披着厚厚的袍子,大病初愈还带着些苍白的脸惨淡一笑:“我这副样子若是到了边境,若是被将士们看到,皇姐她再登位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程知行脑海中杂乱纷纷,更没有心情再去安慰段承礼:“有什么事等见到欢儿再说吧,你如今已经知道了我和段氏的仇怨,这些事情你去同欢儿说吧。”
程知行脸色不好,段承礼又何尝轻松,每个人心中都装着许多的事,没了话可说,沉默的向北走去。
两人不出几日便遇上了同样北上的韩汝青,韩汝青还带来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左相贺敛宣布了皇帝的死讯,皇帝没有男嗣,贺敛已经准备登基为帝了。”
段承礼闻言倒是放松了许多:“如此一来皇姐也没有顾虑了吧。”
程知行和韩汝青看着段承礼心情复杂,两人都是站在朝暮欢的一边,若是段承礼想大可以将两人打为乱臣贼子,没想到他倒是一副闲云野鹤的性子。
韩汝青到来之后,跟着段承礼的人很快便被解决了,有韩汝青的护送,两人也可以避过京都的层层围困直达边境。
只是这一路上世道越来越乱,起义的官员,江湖势力乃至于农民全都站了出来。
“左相篡位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好理由,竟有人打着段氏子孙的名号抢占城池。”说罢段承礼又轻蔑一笑:“如此欺压百姓还想登上皇位,真是可笑。”
段承礼说的不只是左相,也是那些各怀心思的起义军,什么“诛奸邪”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管是官员还是农民攻下城池的第一件事都是享受一番从前没有享受过的,鲜有安民爱子的。
马车哒哒走在阡陌之间,没一会儿段承礼看的心烦放下了帘子。
京都的贺敛此时已是黄袍加身,做着自己千秋万代的美梦。后宫嫔妃,皇亲国戚全都监禁了起来。
左相上位后第一件事便是给远在边境的朝暮欢使绊子,不仅连发十七道圣旨叫边军退兵,同时撤下朝暮欢的元帅位置,私下联系狺国出卖边军并密信:“朝暮欢任狺国国王处置,算是雍国纳贡的定金。”
左相的手段终究影响到了边境,不少边军起了内讧想要卸甲归田。朝暮欢一行人早已有了对策,稳坐钓鱼台,只等狺军倾巢而出便能一网打尽。
就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韩汝青三人带着暮月城的人和一门火炮到了边境。朝暮欢迎出城门,寒风吹在每个人的身上,久别重逢的几人近乡情怯竟是说不出话来。
“一路上可还好,他身体如何。”良久朝暮欢迎上前问着。
程知行握着朝暮欢的手强自冷静:“一切顺利,承礼他在马车里,他不想在边军面前露面。”
朝暮欢闻言便知晓了段承礼是何意,想到段承礼大病初愈连忙将几人迎进了城在城主府住下。韩汝青倒是与朝暮欢有着许多的默契,两人不必多说一句话便已安心。
城主府里曾经一起闯荡江湖的几人又齐聚一堂,彼此间倒有许多话要说。朝暮欢安顿好段承礼,剩下的祁深几人都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提了好酒便是一场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