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下一盘棋(2 / 2)

安承权犹豫了,一成兵权的诱惑很大,他一边想下注,一边又怕无情打脸。

来回纠结许久,他弱弱问道:“宁大人这棋,想怎么下?”

“很简单。”

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状,狡黠的目光扫过面前二人,宁绝张嘴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弦月高挂半空,星光斑斑点点,宽阔的河岸两边灯火晦暗,随着人来人往,偶有喧声作伴。

一个时辰后,河水中央,微波轻漾,推着硕大的游船慢慢驶到了岸边。

天乾一身黑衣,像个门神一样守在船室门口,耳尖一动,门内传来声响,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安承权单手负背,皱着眉头、一脸郑重跨步走了出来。

二人相视,未做多言。

安承权走到船头,飞身跃至岸边,而后,融进人群消失不见。

天乾走进船舱内,屏风后,那二人坐在那里吃吃喝喝,看到他来,闻卿竹还招了招手。

“哎,天乾,过来陪我喝两杯。”

安承权说完话就走,宁绝又不喝酒,他一个人自斟自饮,无趣死了。

天乾看了眼宁绝,见他点头,才上前坐下。

闻卿竹笑得开怀,倒了杯酒递过去,又给自己斟满。

“来,一起喝。”

天乾举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饮完一杯后,却制止了对方继续倒酒的动作。

“暗卫,不能喝酒。”

喝多了,容易误事。

闻卿竹扯了扯嘴角,放下酒壶,看向宁绝:“他跟你学的是不?”

宁绝轻笑摇头,当然不是跟他学的啊,他是在四皇子府学的。

暗卫的职责是保护主子,除了服从命令这一条外,他们几乎都不能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思想和爱好,这是他们的忠诚,也是一种悲哀。

拿过雕花描金的酒壶,宁绝亲手给天乾倒了一杯。

“只要不喝醉,偶尔饮几杯也是无妨的。”他挑眉,放低了声音:“放心,我不会告状的。”

向谁告状,两人心知肚明。

天乾难得眉梢松懈下来,他端起酒杯,对闻卿竹抬了抬手:“闻小公子,请。”

闻卿竹眼睛一亮,举杯相敬,满口饮下。

“果然,还是你的话管用。”

他看了眼宁绝,咂嘴品着酒香,又对天乾道:“你也别叫我闻小公子了呗,跟宁绝一样,喊我清宴就好了。”

公子来公子去的,他听着难受。

知道对方不拘虚礼,天乾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性子一贯如此,话少安静,似个黑暗里的影子。

三人在船上待到了亥时才回去,翌日,安承权去了金虎营报到,如料想的一般,他此行并不顺利,路上遭遇截杀不说,一进军营,就坐了个冷板凳。

金虎营十三名将领,无一人前来迎接,军中将士也视他于无物,连军帐都不引他前去,跟随在身边的侍卫愤愤不满,正欲发作,却被安承权制止下来。

他们自顾自在营地逛了一圈,一连三天,安承权没跟军营里任何人说上一句话。

直到第四日,身边侍卫无意透露出他此行目的,原来并非是意图掌管金虎营兵权,而是奉命视察,将于军中选擢出统帅及副将、参将数职。

这消息一出,军中那十三名将领纷纷讶然,他们其中有安明玧的人,自然也有安明枥的人,原先不明对方目的,他们不好直接做出反应,而现在知道了情况,一个个自然坐不住,开始了私下拜访。

尽管忠于主上,但人人皆有私心,明知眼前有晋升之路,谁也不可能视若无睹。

所以,第五日一早,安承权刚出了营帐,便瞧见外面正正好站了十余人,此前借口忙碌的将领们,现下可都有空了。

冷待了王孙几日,众人以为他会借此发怒,可让人料想不到的是,安承权并未多言,连寒暄都没有,只让他们领着去视察了一番将士们训练的日常。

这让大伙更加相信,他是来擢选而非掌权的了。

正如宁绝所说,当一群人有了更重要的目标,自然就会忽略一些不起眼的小事。

正如此刻,那十三名将领盯着统帅、副将之位,一个个都忙着表现自己,以求得到赏识,完全忘了起先他们是想弄死安承权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