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流想明白关节却不敢说一句,天子已然不信自己,说再多不过越描越黑。
今日自己不知此事,东宫也未曾出事,总能洗清自己嫌疑了吧?
启德帝当然也有这个念头,不过——宁乐怎么会这么巧就把事情解决了,以她和平阳的仇怨。
她不可能会帮平阳。
除非有人告诉她,这其中关窍,事关自己,才有可能。
“高流。”
“奴才在。”
启德帝:“朕记得,你和宁乐关系不错?”
“回皇上的话,宁乐公主天真烂漫,见谁都三分笑的。”高流低头,认真回答。
启德帝笑笑:“是啊,她人缘颇为不错。”
“陛下……”高流欲言又止,苦涩难言,他不知道四皇子谋划了这件事,怎的还能怀疑到他头上来呢?
启德帝没再继续,只道了一句:“摆驾未央宫。”
“是!”
高流连忙起身,去准备。
*
东宫。
太子坐在书房之中,暗卫正在禀告审问的结果。
背后之人叫他万万想不到。
“竟然是他!李奕承,竟是他算计本宫!”
太子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曾经效忠于他的透明皇子居然早早安插了人在东宫,在平阳身边,还是她的心腹大宫女。
那这期间,东宫有多少消息通过平阳的嘴传了出去?太子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
同时,太子不可避免想起万寿宴上出了岔子的天外陨石一事。
像是有一道惊雷,把他脑袋瓜子劈明白了。
当时太子也曾认为四皇子是被人算计了,还和幕僚商议过此事极有可能是三皇子或者其他皇子想通过打击他来打击他这个太子。
如今看来——
有没有可能是自导自演,为了抹黑他这个太子,让他被父皇猜忌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至少那日,他的确做到了。
太子越想越心惊,吩咐暗卫叫来任职东宫属官的幕僚们,几人一合计,盘算,拍案惊奇。
“太子所言极是,之前这位四皇子上门投诚时臣就觉得不对劲,但想着他式微,没当回事,如今瞧着可不是也有谋夺之心?”
“可他母族势力不存,也敢有此心吗?”太子又觉得哪里不对。
幕僚之一立刻道:“如何不敢,他母族不显,妻族却不差。丞相嫡长女是其侧妃,郑氏嫡女是其正妃,焉能不存野心?”
“没错,太子别看丞相好似没有帮扶之意,可他两个女儿都嫁了皇子。五皇子咱们心知肚明陛下不可能看中他,他自己也没那意思,这四皇子可就未必了。”
这位幕僚说着,微微顿了一顿:“虽是透明却也无过呀!”
太子脸色难看起来,猛地起身,“本宫要去找母后商议商议。”
“太子,这会去?”幕僚们一惊,如今漏夜时分,进后宫不妥吧,何况刚得了消息陛下正在皇后宫里呢。
“后宫之中贵妃一手遮天,您这一去,不是给了她发难的机会。”
“太子,便是四皇子有心也不妨,咱们既已知道日后多加打压便可,他不是大患。那位——才是。”
太子深吸一口气,坐了回去,“尔等说的不错,本宫心急了。今日平阳一事本宫多亏了宁乐,若非她帮忙也是帮她自己……总之绝不能轻饶了这个老四!”
“还有通知礼部,给崔衡昇留下礼部侍郎的位置。”
幕僚们一怔:“可崔衡昇貌似是四皇子推举才参加的科举呀。”按照大商文人们不约而同的默契,谁推举,仕途一路就算是谁阵营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