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弟弟妹妹虚弱的模样，他决定去河边抓鱼吃，没料到雨天河边湿滑，不仅没抓到鱼，反而掉进河水里差点淹死，幸好被人救了上来。

家里病的病，饿的饿，三个小可怜在床上互相拥抱着等待死亡的来临。

让人心寒的是，纵使他们到了这个地步，纵使大哥两次面临生死危机。

妈妈仍然坐在牌桌上没挪窝，只淡淡地说知道了，然后推开边上的牌，大叫着，“碰！”

大儿子的死活或许还没手里的两张好牌重要。

或许是见到他们太凄惨，救大哥上来的人给他指了条明路。

城里有户人家，夫妻俩都没有孩子，因为太忙没时间从头培养，想收养个半大的小子。

大哥为了能让一家人活下去，主动联系了对象，拿自己换了几颗退烧的药和几袋粮食，让他们活了下来。

“半年后我哥回来，说他过得很好，也想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可惜收养他的人家不许他和从前的家庭多接触，所以他就联系口碑比较好的人贩子把他们给卖了，赚的钱都让两人自己收着。

他真心实意觉得到别人家里好歹能吃饱，总归比饿死强。

可他当时年纪太小，错估了人性的丑恶，人贩子哪会有良心？

温颉和妹妹被关押起来，听着他们即将对自己的处置，小小的心里生出无限的恐惧。

男孩还好，就算被卖到大山，也只是给人当儿子，顶多是吃苦受罪些。

可女孩的命运就要凄惨得多，能全须全尾活下来的只能是少数。

更何况妹妹从出生就身体不好，总是病殃殃的，那些人根本没打算养大她给人当媳妇，只是想多卖给几个癖好特殊的人挣一笔快钱。

当时的经历他至今都想作呕，并庆幸自己还算机灵，趁人不注意从狗洞钻出去求人来救命。

后来他们兄妹被救出来，在警察的帮助下找到亲生的奶奶，才得以过上正常的生活。

“你哥现在在哪呢？”

“他已经结婚了，有三个孩子，不过因为那件事，他一直觉得愧对我们，不太敢和我们见面。”

“你怪他吗？”

温颉摇头，“要不是他，我和妹妹早就死过好几回了，他是好心办错了事。”

他不是没有埋怨过大哥，当时警察到大哥家里调查，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只是不想让弟弟妹妹吃我当年的苦，那些人明明说过，会找到对他们好的新爸爸妈妈。”

人贩子们被枪决，他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判刑，但这些年内心的煎熬和内疚，也算是他得到的惩罚。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温颉家楼下，他住的是单位分配的筒子楼，二室一厅，住两兄妹绰绰有余。

进门前，何晓洁问，“你妹妹到底得的什么病，后来有查过吗？”

温颉掏出钥匙开门，说，“奶奶把攒的钱拿出来，第一时间就给她看了病，是哮喘。”

“所以你会去学医，也是为了她？”

“嗯，我原本想打算把她接到大城市，到更好的医院治疗，没想到……她很坚强，读书也很刻苦，要不是大学取消，她说不准能考得比我还好呢。”

……

何瑞雪坐在何晓洁对面，目光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