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头疼，太阳穴也突突的疼，抬手揉了揉，纪思禾见他这般模样，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是重了些，放软语气，劝他：“师弟，我们都希望你清醒，回来蜉蝣峰。”

沈诀没有回答她的话。

纪思禾觉得他听进去了，没有再逼问。

有些事情，说破了反而不好。

她相信沈诀这么聪明，仔细想想，很多事情就都能想清楚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出去。

“沈师弟，你既然知道如何出去，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沈诀心中有郁气，说话也心不在焉的：“没有了。”

他的一句没有，让大家非常疑惑，纷纷向他投以惊讶的目光。

沈诀解释：“我现在破不开这人皮。”

送伏栀出去的时候，他已经用尽了力气。

当时他没有想这么多，只想尽快让她脱离危险之中，至于自己能不能出去，并不重要。

他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在这之前，哪怕伏栀不会来救他，他也能理解。

这件事有几分危险，她能将自己置身危险之外，说明她很理智，他该庆幸她的理智。

纪思禾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他最生气的，不是伏栀是在欺骗他，而是生气，伏栀或许真的没把他当一回事，就算他死了也无所谓。

沈诀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追求，活着便是活着，死了便死了。

现在却因为伏栀的忽视，在意和计较了起来。

在意她会不会来救他。

计较她到底在不在乎他。

沈诀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只想单纯地活着，不追求物质，不乞求别人的喜爱。

只是作为沈诀活着。

现在连这一点，都好像在不断地变质。

“怎么会？”

沈诀抬眸，垂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他有些抱歉，抱歉的是，他知道这些人是真的跟他有点关系，他却不能送他们出去。

他当然可以拼尽全力，可他自私了。

他不想送他们出去后，他死在这里。

他还想再见到伏栀。

一下子，大家的心拔凉拔凉的。

不过沈诀的表情实在不太好看，他看着有些清瘦，披散下来的黑发垂落在脸颊边上，整个人看着多了几分柔弱。

这个样子的沈诀是他们没见过的。

印象中的沈诀，永远都不会露出这样的姿态。

这般的疲倦和无力。

大师兄见他们都萎靡不振，鼓舞道：“咱们一起破了这结界，送走一个是一个，沈师弟知道如何出去，这预示着咱们生存的几率大了不少。”

可谁先谁后又是一个问题了。

灵力这样消耗，越往后，生存几率肯定越小。

谁都想当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