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苏理又说，“没事，反正我们以后还可以见面地，到时候你再跟我说吧，说不定我们还在同一个学校呢。”

苏理身边的同学扯了他一下，似乎在催促他。

“好。”高扬手里握着盐，看着他们崭新的校服，心里面有很一种期待。

苏理跟他说了再见，高扬挥了挥手，然后提着盐回家去，脚上好像踩着的不是污水，而是满地的花朵。

回到家的时候，妈妈骂了他，高扬觉得的确是自己的错，是他回来晚了。

爸爸不久就回来了，他的脾气比爷爷更差，因为爷爷只是喜欢打牌，有时候赢了钱的时候还会给高扬几毛钱买糖吃，而爸爸喜欢喝酒，喝醉的时候就会做些不好的事，摔东西和胡言乱语都是好的，有时候他还会把动手打人，他是拦不住的，只能挨打。

所以以前挨打的经验现在又用了起来。

说起来挨打这件事，高扬又想起了高明中，刚开始的时候，他老实了很久，但是后来还是在背后给他找麻烦，有一次他直接拿着砍柴刀带着追了高明中在村里面跑，后来还是被高明中的爸爸拦了下来。

这件事情之后高明中没再欺负他，只是在背后说他是一个疯子。

高扬才不理他说什么，所以此后他们不叫他小哑巴了，而是在背后叫他高疯子。

其实爸爸清醒的时候是不会打人的，可是喝酒的爸爸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好像是恶魔控制了他，酒醒之后他又会变回那个正常的爸爸。

所以在他看来，酒是恶魔挟持人类的工具。

今天爸爸又喝酒了，一把就要扯妈妈怀里的弟弟，他伸手去拦，谁知爸爸就把他重重摔在地上，还踹了他一脚。

高扬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痛，还没站起来，弟弟的哭声就响了起来，夹杂着妈妈的骂声。

果然，梦就像虚幻的泡沫，破碎之后才能看到真实样貌。

之后的每一天，高扬都在妈妈回家之后到遇见苏理的地方寻找着苏理的身影。但是一连几天都没有遇见。

他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悄悄钻到妈妈身边，妈妈却让他离弟弟远一点，不要压到弟弟。他默默离远了一点，小声问道，“妈妈，我开学要去的学校叫什么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妈妈已经帮你安排好了。”

“就是，那个学校是育才小学吗？”

“你怎么知道这个学校的，小扬，我们读不起那么贵的学校。”

高扬好像明白，好像又不明白，就这样心事重重地睡着了。

但是高扬还是想和苏理见面，所以他找到了育才小学，当他看到育才小学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这个学校很大很大，从校门口看进去，就可以看见漂亮的运动场，还有高耸的教学楼，还有一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建筑物和树木花草。

他正好赶上了放学，成群结队的人流蜂拥而出，学校门口的小吃摊成了香饽饽，周围围满了人。

高扬个子小，只好踮着脚尖在那里张望，可是穿着相同校服的人太多，他根本看不过来。就这样，人渐渐散去时，他也没看见苏理。

于是他每天都去学校，他觉得自己迟早会看见苏理的，苏理是他在这里最熟悉的人，至少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他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