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张志张向都劝苏理别回学校了，但是苏理还是执意回去，回到学校外墙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两点了，苏理熟练地一攀一跃，最后稳稳地翻过了围墙，落在了沙地上。

出去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手机已经没电了，也没有机会跟高扬说今晚的事，不知道他有没有来找。

学校教学楼那边是一片黑暗的，甚至连教学楼的棱角都看不到了，周围的黑暗就像是一个吞吃万物的怪兽，唯一还留存的光线是从保安室发出来的，远远可以看到保安室里面的保安大爷趴在监控面前睡着了，苏理放轻了脚步，生怕把人吵醒了。

远离了保安室，苏理往学生宿舍去，宿舍的大门是不好爬的，但是苏理费了一番努力还是爬了上去，期间自己的脚还不小心撞上了铁门，发出响声，苏理屏住呼吸，也顾不得看周围有没有人看到，一下子冲回了高扬的宿舍。

宿舍的门锁前几天刚坏，还没来得及修，所以苏理顺利地打开了门，又关上了门，一头钻入了高扬的床。

“你干什么去了。”高扬刚刚醒来，声音有些沙哑。

“去干正事了。先睡觉，我明天早上跟你说。”

苏理按了按高扬，他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中带着哄人的感觉。

高扬也很困，看他没事，转头就又睡了过去，不一会儿，苏理就又听见了一边规律的呼吸声。

苏理累极了，看见高扬睡了，也靠在一边睡，但是还是失眠，即使在心里面想着的都是睡觉，但是却始终睡不着。

睡不着的苏理就只能闭着眼睛，闭久了就睁着眼睛追寻黑暗之中的微光，辨别哪个床位在打呼噜，然后又盯着熟睡的高扬，陈维曾经说高扬是他的小跟班，因为他觉得高扬长得太不起眼了，瘦小的个子，苍白的脸色，也不爱说话。

苏理从来没有把高扬当成自己的跟班，虽然高扬的确总是照顾着他，但是他也同样可以为高扬做任何事情，高扬是他最不能失去的朋友。

在他眼中，高扬也不是相貌平平，高扬笑起来很好看，撩头发的时候很好看，眼神投向他的时候也很好看，做题地时候也很好看……

还有此刻，熟睡的高扬，没有了平时防备的外壳，就像他以前在小巷子住的时候看见的一只睡在纸箱子里的小狗，那只小狗平日里是最凶的，好像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后来苏理给他吃了一块面包，它就不对他凶了，还总是跑过来让他顺毛。

高扬软软的头发就耷拉在一边，苏理无厘头地想，“会和小狗的一样软吗？”

苏理悄悄把手放在了高扬的头上，刚开始还不敢触碰，最后才真正碰到了那软软的头发，的确很软，苏理已经忘记了摸那只小狗的感觉，只记得是很软的。但是当摸到高扬的头发的时候，苏理却感觉很熟悉。

好像不久之前才摸过一样。

他却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摸过，难道是错觉？苏理又悄悄把手收了回来。

或许是月色正浓，苏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目光又转移到了高扬的嘴唇上，苏理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心想不妙。

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对高扬的嘴唇有了想法？

难道……

苏理不敢再想下去，转身背对着高扬，不敢再动。

一直到有人起床洗漱，苏理都没有睡着，高扬从床上坐了起来，之后习惯性地摇了摇一旁的苏理。苏理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跟高扬打了声招呼就急冲冲去洗漱了。高扬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并没有发现高扬的异样。

苏理又让高扬这几天不用等他一起，甚至晚上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高扬还只是觉得苏理有什么事情要做，但是几天了苏理还是一直躲着他，高扬终于发现了苏理的不对劲。

高扬晚修结束之后去等他，苏理正跟陈维往外走，看见了他，苏理下意识躲避了一下他的眼神。

高扬以为苏理不想见他，心里也有些难受，他得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了，那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吗？

所以高扬这就把苏理给堵住了，直直拦住了他，这样的动作之前是从来没有的，陈维也被这架势吓了一跳，以为高扬是来打人的。

不禁为高扬担心，毕竟凭着高扬这个身板似乎打不过吧。

“我有话跟你说一下。”

但是苏理却只是跟着高扬走了，陈维一下子分不清现在的状况了。

今天晚上的天空很亮，看不到星星，除了一轮月亮，什么东西也没有。周围人声嘈杂，熙熙攘攘，两个人并排走着，因为人太多，挤得很近，但是谁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