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不小心赢了。”卢想难得那么幼稚地炫耀,看向苏理的眼神却好像是在邀功似的。
“愿赌服输。”被打败这件事对苏理来说并不是十分不能接受的事 。
卢想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坐下休息,眼镜男买了水,还递了张纸给卢想,卢想动作十分优雅地擦拭。
苏理则随意多了,撩起衣服擦了擦汗,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接近十点了。张志、张向在一边说着胜败乃兵家常事。
苏理笑了,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文化,但是他看上去像一个输不起的人吗?
本来想玩个通宵再回去的,但是没想到会遇上卢想,苏理实在不想和卢想呆在一个空间那么久。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
苏理对着张志张向他们说,临走之前才给了卢想一个眼神。
卢想则好像等着他一样,正好抓住苏理敷衍的一瞥。
苏理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慢走。”身后传来卢想不冷不淡的声音。
苏理离开之后,张志张向觉得这个气氛着实有些诡异,不久也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在背后挑衅卢想一番,谁承想卢想身边的眼镜男投来一个凶恶的眼神。
两个人赶紧离开了,心里还骂着。
他们离开,卢想也不阻拦,慢手慢脚地穿上西装外套,细细整理着。
眼镜男则是在一旁毕恭毕敬地站着。明明他比卢想高出大半个头,但是就像杜宾犬一样忠诚可靠的样子。
“罗明,你觉得他怎么样?”
这个“他”,罗明跟了他两年,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罗明在一旁站得笔直,语气没有一点波澜。
“我差点忘了,你就是一个只会听人办事狗。”卢想嘴里面吐出的是毒蛇的蛇信子。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特别,有人把狗当成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赞美它们的听话;有人则是把狗看成低劣卑微,辱骂不够还要烹食啖之。
罗明的确算是卢想的狗,还是卢想最听话的狗,罗明的命是卢想救的,除了他的命,他妹妹的命也是他救的,他没钱还,只好再把这条命留他作践。
就这样,罗明早就习惯了卢想嘴上的侮辱,反正被骂一句又不会少一块肉,罗明也早就摸清了卢想的脾气,卢想总是阴晴不定的,时常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来,有几次还跑到天台上作势跳下,幸好被拦了下来。
他连自己都如此作践,对别人就更是不用说了。
罗明就这样站在一旁,也不吭声,也不反驳,更不会恼怒。卢想骂了几句也觉得没甚趣味。
坐了一会儿,又玩了一会儿球,也没什么乐趣。
“我记得你也会玩的,跟我玩一局。”
卢想的语气是在命令。
罗明拿来杆子,一连进了几个。
他的球技出乎意外的好
但是一般人进球都会高兴才对,但是罗明却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
卢想一连几个球都没进,心情更差了些,让他更生气的是,罗明后面居然还用拙劣的演技故意不进球。
卢想一生气,直接把杆子砸断了。
“谁让你让我了?你以为我需要你让我吗?”
“没有。”
卢想直接拿着断了的杆子狠狠打了罗明。
罗明一直一声不吭,没有求饶,没有反抗,就这样被卢想打,即使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把杆子夺下来。
直到卢想打累了,把杆子一扔,淡淡说了句:“回去。”
罗明还得忍着疼痛去结账,还要为他开车。
回去的路上,路灯从外面照射到车里面,随着车的移动而一闪一闪的,窗外的霓虹灯显得格外刺眼。
明明卢想刚刚还是一个发疯的人,而现在却安静的靠在后座上睡着了,安静得像一只温驯的家猫。
他好像对罗明一点防备都没有,即使刚刚他才那样羞辱了他。
他就是莫名有这样的自信,罗明不会背叛他,所以他才安然入睡。
罗明在前面开着车,不时从后视镜中观察卢想,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但是他的心却不在为自己而疼,而是对一个这样的卢想产生不该存在的怜悯。莫名变得暴虐的卢想在他眼里就像是家里偶尔会竖起全身的毛的猫,那是它们不安的表现。
罗明也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可笑,如果卢想知道自己在怜悯他,他绝对要往死里打他。
罗明并不是打不过卢想,相反,他轻易就能控制住他,只要他想,卢想不可能伤到他。
他有时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待在卢想身边?
他总是回答自己说,欠他的。
但是其实稍微想想,这个说法就是不成立的,如果说他欠了卢想两条命的话,这两年的时间,他不知给卢想挡了多少危险,救了他多少次,命早就还清了。
但他也承认另一种说法,他爱卢想。
这样的爱大概是畸形的,毕竟卢想几乎没给过他好脸色,打骂更是常有的事。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为着这样的卢想而清醒沉迷,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而为什么他会爱上卢想,原因他想了很久,但是总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以前上学的时候,题目总会有个正确答案,爱会有吗?后来罗明想通了,爱本来就是说不清楚的,又何必去追根溯源呢?
这些年他看着卢想身边的人换了一各有一个,早就习惯了。罗明能感受到,卢想是爱不上别人的,这个人不会是他也不会是别人。
可是渐渐他又发现了一个事实,有一个人在卢想心里是特别的,这个人的名字正是苏理。
罗明怎么会不难过呢,即使是狗都能拥有丰富的感情,何况是人呢。
他在卢想身边待了那么久,他知道苏理对于卢想是最特别的,卢想对苏理是从未有的疯狂。
月色正浓,浇不灭火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