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苏理不想跟这人玩什么无聊的游戏。

“苏理，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卢想将手插进口袋里，一本正经地问他。

“我讨厌你不需要理由。”说完苏理要走。但是被那个戴眼镜的拦住了。

“罗明。”卢想冷冷叫了一声，那人将手放下了。

卢想走近苏理说，“交个朋友吧，这不是一件好事么，这样以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

“谁想跟你交朋友了。”

“是我想行了吧。”卢想难得退让。

苏理真的觉得这人有些毛病，前一秒还针锋相对，下一秒就说什么要交朋友。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竟然也同意了。

果然，人不能太闲。

或者他只是想卢想不要来烦他罢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却变成了一个卢想更加肆无忌惮接近他的开端。

罗明一直在卢想的一旁看着这些的发生，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或者说他始终控制着自己。

苏理一直对卢想的态度就是爱答不理的，直到他得知卢想对自己存的心思。

这个震惊掉下巴的事，并不是苏理发现的，而是卢想亲自告诉他的。

告诉他这个世界毁灭都比告诉他卢想喜欢他更加可信。

这天，卢想是一个人来的，那时候苏理一个人在网吧打游戏。

卢想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旁边，还主动要跟他一起打一把游戏，卢想的技术很好，苏理的游戏体验不错。

打完游戏之后，苏理似乎看卢想顺眼了些。当然仅仅是顺眼了一些，所以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排斥他。

卢想也是趁着这个机会说请苏理喝酒，苏理当时心情一好，所以干脆答应了，两个人喝了好几瓶，最后都有些醉意了。

苏理喝的不多，而卢想则是喝到醉的迷迷糊糊的，还是苏理扶着他到外面去。

才刚出到街道边，卢想就吐了。

“没事喝那么多干嘛。”苏理扶着他，还不忘说几句风凉话。

苏理叫了家里的司机来接，又带着他到一边坐下等车，卢想明明喝得满脸通红，刚刚才吐得昏天黑地，可是苏理看他的眼睛，却发现他的眼神清明。

根本不像是醉了。

“你还清醒吗？”苏理问。

卢想却表现出醉了的样子。

“靠近一点。”卢想说，带着蛊惑人的笑。

这对苏理来说的确是诡异了些，但是想着他是不是有着什么话说，于是也就凑近听他说。

正当苏理在等着他说话的时候，卢想的手却抚上了他的脸，像羽毛落在脸上的轻。

苏理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样做的原因的时候，只听见他轻轻地说:“别喜欢高扬了，要不要喜欢一下我。”

他刚说完，就被苏理推开了，苏理警惕地看着他。

好像听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卢想被他的表情给逗笑了，他发出几声笑。

“怎么不相信？”

“你喝酒喝傻了？”苏理开口。

“当然没有。苏理，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为什么为了你而放弃追究林远的事？”卢想平静的声音根本不像喝醉，也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苏理的反应。

苏理根本不相信，之前他不是还说喜欢陆洋临，又说喜欢高扬吗，一天变一次挂？还是同性恋都这样？

他突然又想到了他话中的另一部分，什么叫“不要喜欢高扬了”，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也没有喜欢高扬这件事。

但是，为什么刚才他下意识承认了似的呢？

苏理不想再跟卢想多说，看卢想根本没醉，自己上车就走了，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示了，他和卢想不可能。

看着苏理上了车，卢想却没有一点生气，只是拿起手机打了电话，让罗明来接自己。

他是醉了，感觉有些昏昏欲睡，只是随便说了个模糊的地址就毫无顾忌地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来来往往的人看着躺在地上的他露出诧异的表情，更有想象力丰富的人觉得这样实在太过堕落。

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在着急着。

罗明凭着一个模糊的地址寻找着卢想，卢想总是那么任性，好像很洒脱，实际上却可怜得很。

可卢想一直还要总装作一副十分无所谓的样子。

找到卢想的时候，他的衣服都沾满了尘沙，随意地躺在地上。

他把他扶了起来，卢想眯着眼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继续睡去。

罗明背着他，也不顾他身上全是尘土和呕吐物，卢想乖乖趴在他的背上，全然没了清醒时的冷硬。

“罗明，为什么……”卢想在喃喃自语。

“怎么了？”罗明就这样听着，十分有耐心，也很温柔。

“我太贱了了是吧？”

很难想象这是卢想说出来的话。

“不是。”罗明感觉喉头一涩，他不想卢想这样说。

“我就是没人要的，我就是自私自利，我的心是黑的……”他一字一句地自己伤害自己，他的强硬是装出来的，装着装着，他都要相信了。

他做了许多不干净的事，人们总说做坏事要下地狱的，他倒觉得地狱大概也算是他的一个归宿吧，至少他现在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任人欺辱了，死了之后的事，死了再说。

在他的观念里，你不狠，那么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了。

他做到了，但是为什么却感受不到快乐呢。苏理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新鲜的事物，不知为什么总能引起他的热情来，就像是那时手臂上留下的陈伤，时隔两年了，好像还在流出汨汨鲜血。

“罗明，你想要离开吗，罗月的病快治好了。你不欠我的了，我也不欠你的。”

在卢想的心里，罗明迟早都要离开的，这只是早晚的问题，罗明当初选择跟在他身边不就是为了给他妹妹治病吗，不然谁会想要跟在他这样的人身边呢？

没想到的是，罗明停顿了几秒，回道：“我不会离开的，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他说这话的时候，卢想听不出什么感情的波动，卢想知道他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有自由，谁想困在他身边当牛做马的。

他困极了，整个人的重量都施加在罗明的身上了，在酒精的作用下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罗明感受到他放松的身体，将他向上托了托。

罗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人，甚至甘愿将自己放在尘埃之中，只要他能给他一个眼神，他的人生已经因为卢想而改变了，他也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地爱上卢想。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卢想。”

这句话，卢想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