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理将瓶子扶了起来，“没事。不小心碰到瓶子了。”

这样下来，包好的手还是沾了水。

“那你小心一点，有事的话就叫我。”高扬在外面说。苏理可以看到磨砂玻璃之外他的影子。

高扬的影子也这样瘦削。

“放心好了。”苏理的声音混着水声。

影子就离开了。

苏理草草洗了一下，身上的水珠都没擦就直接套上衣服，天气比前些天冷了不知道多少，只是那么一会儿，门缝里灌进来的冷风就能让人寒毛直立了。

他的头发被水珠打湿了，白天的时候流了汗又吹了冷风，这个时候才觉得头被吹得有些疼。所以将毛巾盖在头上擦拭着，穿着家里带来的家居睡衣就走出了浴室。

脖子上还挂着水珠，顺着肌肉流下去了。

这个时候高扬已经洗好了碗筷，坐在客厅的小椅子上，低头回复着信息，但是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好。

手中的动作也时而停下，时而打字，似乎在做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一样。最后好像是将信息发出去了，高扬才发现了已经出来半天的苏理。

苏理正看着他，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还是高扬刚才太过专注了以至于根本没发现苏理。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他问。

高扬将手机收了起来，刚才脸上的阴霾好像一下子散去了，剩下的是平静的万里无云，里面好像还掺杂着风一般沁人。

“看你那么专心就没有打扰你。”

高扬听了，不由地笑了，苏理以前可不这样啊。

“不打扰就不打扰，你站在那里干嘛。”

“我就喜欢站着，不行吗？”

苏理也笑，走过来坐在高扬的身边，头发也干了大半了，只是身上的衣服被水珠浸湿，黏在身上，凉飕飕的。

“你爸妈找你啊？”苏理还是问了出口。

“问我在这里怎么样。”高扬好像猜到了他会问，没有一点意外。

“就这样？那你那眉头都要皱成麻花了。”

“没有吧？”高扬疑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间。

那里的早是一片平坦了。

苏理感觉高扬一离开学校就变得呆呆的，没了在题海之中叱咤风云的样子。

“没有就没有吧。”苏理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变了调，好像是在哄小孩似的。

他知道高扬绝对是有事隐瞒的，但是并不打算强迫他说出来。

高扬则像只慵懒的猫一样，窝在椅子上。

这个椅子很小，坐的话，勉强坐下两个人，苏理肯定是窝不下去的，他太大个了。

而高扬则正好坐得下，苏理无奈一笑，坐在吃饭用的小板凳上，一边用浴巾将头发弄干。高扬听了他的话没有回复，无声无意地歪在椅子上。

而苏理也不打扰他，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直到头发完全干了，身上的衣服也被冷风吹干了，才站起身来细细看他。

果然，已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