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苏理实在不忍心看高扬这个样子，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高扬低头站在苏理的对面，苏理还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他，将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高扬的手握成拳，似乎正在隐忍着，终于他开口说道：“你都知道了，是吗？”

虽然早已有了准备，但是到了真的听高扬这样说，苏理还是不由地心里一惊，回答说：“是。”

对面的人微微颤抖着。像是待罪的犯人一样，等待着审判。

一阵沉默，山间的鸟兽这时苏醒过来，从山林之间成群地飞出来，朝着太阳飞过去，叫声响彻天际，不知情的人从帐篷里面出来观察着，只见到远处的几点，那些鸟兽早已飞远了。

随着鸣叫的平息，苏理心里倒开始沉不住气了，他知道高扬有话要说，所以他一直等着他说话。但是现在对高扬来说，实在是难以抉择的时候，即使他做过那么多的难题，但是没有一道题是比现在更加棘手的，让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满心想着的是苏理对他的厌恶。

可他又想，这是最后的机会说出来了。

无论得到的是厌恶还是什么，他此刻不能再欺骗自己，也不能再欺骗苏理了。

所以，他看向苏理，眼神之中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说道：“苏理，这是我的错。我从来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喜欢上了你。”

苏理张了张嘴，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好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

之前苏理还能对自己说，可能高扬说喜欢自己只是他的错觉，但是这个时候，清醒着的高扬就这样注视着她，眼神认真到不能认真，高扬清楚得很，甚至比苏理还要清醒得多。这样的高扬怎么会因为什么所谓的错觉而说出“喜欢”二字呢？

因为高扬传递的感情太过直白而热烈，苏理甚至开始有些躲避他的眼神，似乎这样就可以回避他的感情一样，但是高扬是下了决心的，此时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苏理陷入了一种很恍惚的状态，这感觉不亚于昨天突然被高扬强吻的时候，他看着眼前的高扬，只觉得熟悉而又陌生，以前高扬也会这样看着他吗？他脑海里面闪过无数个片段，那里面的高扬的眼神就是这样，总是掺杂着些什么，现在苏理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这样想着，这才发现自己以前是多么迟钝，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高扬也没有给苏理开口说话的机会，他继续说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是男的，我知道我喜欢你的话，那就是同性恋，男人喜欢男人，很奇怪是吗？但是喜欢上你，并不是因为你是男人，而是因为你是苏理，我觉得我可能是病了，我们一起长大，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我尝试过……但是还是改不了。我很没用是吧？”

“本来我只想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但是现在还是被你知道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我知道我很过分，你讨厌我，想打我一顿都可以……”

苏理越听越难受，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不想高扬这样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又怎么会厌恶高扬呢，更不可能打他了，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高扬站在炙热的阳光底下，刺眼的光线使他睁不开眼，但是他还是一动也不动的。

“高扬，我有说过厌恶你吗？”苏理站了起来，把高扬拉到他这边的阴影处。

为了表示自己根本没有厌恶他，苏理抓着高扬胳膊的手没有放开，还牢牢抓着，即使高扬有着想要挣脱的动作，他还是不肯放开。

高扬只好任他抓着，但是浑身却紧绷得不行。

他在心里面想着：苏理是什么意思？

“那……你不生气吗？”高扬观察着苏理，想看出他是否有着勉强的表情。

“我生什么气？”

“我亲……亲了你，而且还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