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从院子中,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
“伍光,老友前来拜访,还不快出来相迎!”
里边的人听到此言,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院门就被人从里边打开。一个消瘦的人,从门内探出头来。
他看向门外的几人,顿时就怒了。这几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怒声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家的?”
“伍大郎莫动怒,我们既然能够找到此地,当时是受人所托而来。”
伍光闻言,错愕的问道:“何人?”
“厉郎君。”
伍光闻言,顿时吃了一惊,探出身子,向巷子中张望一番,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伍光心中很是诧异,厉延贞为何派人来找他。
此前,厉延贞逃离盱眙的时候,令盱眙城内很多人,都倍感意外。
朝廷密旨的情况,盱眙百姓并不知情。厉延贞在战胜叛军之后,突然无故离开盱眙。加上刘行举兄弟受封,就让很多人,不免猜测,是受到了刘行举他们的排挤。
不过,伍光今日值守的时候,可是听说,厉郎君昨夜和刘将军一同回城了。这样的传言,似乎并不存在。
厉延贞的出现,虽然证实了谣言非实。但是,厉延贞又急匆匆的离去,不免让人心生怀疑。
所以,这个时候,厉延贞突然派人找上门,就让伍光心中有些畏惧了。
他可是刘行举,在做大团头的时候,就已经追随的。现在,能够在守城军中,做一个队正的职位,也是得到了刘行举兄弟的提拔。
若是这个时候,厉延贞要做些对刘行举不利的事情,伍光真的不敢相助。
“你们进来再说。”
这三个人的出现,虽然让伍光,从内心有些排斥。他对刘行举的忠心,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但是,曾经和厉延贞的几次接触,也让他对厉延贞,心生崇敬之意。
所以,即便是厉延贞和刘行举真的反目,伍光也不打算,做任何出卖任何一方的事情。
将三个人让进院子,伍光警惕的询问道:“厉郎君有何吩咐?不过,在下有言在先,若是想要某做出,对刘将军不轨的事情,就请各位免开尊口吧!”
伍光的话,让三个人面面相觑,懵懂的不知,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伍大郎误会了。厉郎君和刘将军乃异姓兄弟,他怎会对刘将军有何不轨之举?”
刘行举和厉延贞结拜的事情,只有当晚出城的人知道,伍光他们,根本就不清楚。
听到对方这样说,伍光很是震惊。不过,悬着的心,也瞬时放下了。
“若是真是如此,实乃幸事。不知,厉郎君有何,用到我无光的地方?还请几位哥哥言明。”
得知厉延贞和刘行举的真实关系,伍光态度立刻就变了。
“我家阿郎吩咐,让我等求助于大郎,能够在今夜子时之前,将青云阁旁的密道,再次打通了。”
“什么?打通密道!”
听到对方的要求,伍光顿时惊呼出来。
这条密道,前后两次被打通。上次厉延贞他们,偷袭叛军大营之后,再次被填堵起来。
不过,那次并没有完全的封上,只是将出口和入口处,简单的封填而已。
这件事情,除了厉延贞和刘行举少数几个人,伍光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实情的人。
因为,当时负责带人,封填密道的人,就是伍光自己。
“这件事情,刘将军知道吗?”
伍光震惊之余,警惕的询问道。
“不知道。并非阿郎要刻意隐瞒将军,而是为将军所虑。此事,你不必担忧。今夜过后,即便将军知道,是你带我们打开的密道,也绝对不会为难与你。甚至,反而会在事后,对大郎夸赞一番。”
虎卫的话,让伍光面露犹豫。
他不知道,是否该相信面前这几个人。而且,厉延贞和刘行举结拜的事情,他确实不清楚,如果知道的话,也就不会有任何担忧了。
伍光再次打量了三人一番,蹙眉警惕的询问道:“你们何人?怎么没有在厉郎君身边,见过你们?”
三人闻言,相视一笑。
“伍大郎,可知囚徒军否?”
伍光点点头,道:“当然知道。现在他们为刘将军看重,可谓我盱眙最能战之兵。”
“我等便是囚徒军之人。不过,在阿郎离开盱眙之时,受刘将军推举,我们便跟随了阿郎。”
“你们几个,就是跟厉延贞离开盱眙的囚徒军?”
这件事情,伍光还真的知道。厉延贞离开之后,就有传言,囚徒军二十七人,跟随他愤然离开。
得知了这三个人的身份,伍光便不再有任何怀疑,答应带他们开启青云阁的密道。
戌时过后,进入亥时没多久,伍光带着三个虎卫,翻越到青云阁奔密道枯井而去。
今夜似有些阴沉,夜幕之上,未见到一个繁星。漆黑的夜里,伴随着寒冷的烈风,即便是巡逻的士卒,都不想在外边多待一会儿。
此前就已经说过,青云阁所在的位置,本就是观成坊偏僻之处。所以,伍光他们的行为,更不会被人所察觉。
而与此同时,黑暗的夜色之下,同样有几个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盱眙大牢方向,极速悄然靠近过去。
盱眙大牢内,几个狱卒,正围坐在炭火旁,饮着温烫的酒水。这样的时节,对他们这些值守狱卒来说,温酒夜饮,似乎更加的惬意。
嘭!
忽然,大门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但是,几个狱卒已经有些酒意,居然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