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道:“五万。”
对面的人有些动摇。
温朔呼吸不自觉有些急促,抬头: “再加一千两银!”
黑袍下裹着的头点点:“成交。”
“你想问我些什么,尽管问!”
温朔手指搓了搓,“不过你得先把灵石和银子给我!”
云水秋取出钱袋,但伸出一半却忽然提要求:“给你一半,事成之后,给你另一半。”
“两年前,天兰城外向东二十里有一道观,接待了一位来自云中城的妇人。我要知道她去见了谁,呆了多久,住在哪间房。此事发生时距离七曜山出现的神秘结界,相隔了多久?”
温朔眼里的笑意,在听见云水秋最后一句话时,顿时无影无踪。
“还你,恕不奉陪!”
忽地,一股威压罩住了他,温朔转身,不可置信地低声惊呼道:“你竟不是金丹?”
下一秒,他竟不可自控地顺着对方灵力,半推半就回到座位上。
温朔没想到跟了他数日的女修,竟如此深藏不露,刚刚几下动作,就已经表明此女修为绝非元婴。
在奉天,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修为的,除了萧府,也就剩那几个地方了。
他这才仔细观察起对方打扮,虽穿一身不怎么值钱的黑衣,但她所背之剑,乃是有名的洞玄剑,出自大燕灵戟之手。
灵戟,如今可是大燕有名的炼器师……
“你如此高调将我束来,不怕我上报天兰城守卫?刚刚那个冷面小将你可瞧见,那是——”
云水秋双目微眯道:“南临三皇子——秦子尧。”
“你不必拖延时间,就算他的人来了,我也有把握将你带走。你只需回答我刚刚的几个问题,我便将剩下的都交给你。”
今日中秋,温朔进城无非是想赚点银子,让那些孩子开开心心的过个节。
这女修虽来路不明,但捉他只是回答几个问题……
温朔左思右想,衡量了好久缓缓道:“两年前,城外白清观接待了一位来自云中城的香客,如你所讲,是个样貌普通的中年妇人。我听说,当时是观内一名叫做白光道人安排的住处,客房院落左数第二间。至于结界一事……”
“得知此事的人,三成萧府,三成南临,你是从何……”
云水秋径直打断道:“我并非萧府之人,我姓燕。”
大燕人?
未等温朔多想,就见对面的女修掌心处浮现一道繁文。
大燕皇亲国戚身无灵根,世世代代不能修炼,此事众人皆知。
于是燕国流传着一项传统,皇室宗亲在民间搜寻拥有上品灵根的孩子,统一赐姓后,送进专门的训练营进行调教。
当他们修为有成后,会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有的会被收作宗亲妾室,有的被安排成为贴身侍卫或杀手,更多的是离开大燕,去到奉天各地完成任务。但无论是男是女,他们的掌心处皆有一道燕字繁文。
“那妇人离开后的第七天,七曜山便出现了那道神秘结界。”
“啪——”
灵石落在桌上。
还没等温朔拿起钱袋子,刚刚坐在跟前的女修像鬼一样没了影子。
……
“你所说的持世子令牌进城的女修,尚未出现。”——秦子尧
“可能她半路出了意外,烦劳堂兄近日多多替我留意。”——萧铮
以出窍修为御剑,按理来说早该到了……
可今日已是八月十五,天兰城中还没有跟她有关的消息,想必是她不愿暴露身份。
萧铮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秦子尧放下通讯符,想起十天前萧铮曾通信与他,说有一名他的朋友,不日将要抵达南临。
他留意了数日,仍未遇见那名持世子令牌进城的女修。
不过他刚刚在发去消息的那一瞬间,忽然想起刚刚在福临客栈遇见的女子。
那女修的身量倒是与寻常女子颇不相同,适才递出令牌的手,格外修长,覆有薄茧,是修道之人。
要不是手指过于纤细,倒像是个男人的手。
他堂弟只是交代了对方是个剑修,其余并未过多透露,那女子倒是符合剑修这一特征。
若为剑修,想要以金丹修为在短短十日内从云中城,御剑行至天兰城,实是痴人说梦。
秦子尧摇了摇头,将思绪清空,继续执行工作。
天兰城外
白清观建于城外隆灵山,云水秋出城后便选择步行前往。
两年前,萧虹假扮妇人来此,其中疑点重重。
那名接待她的白光道人,倒过来,便是广白。
若七曜山结界当真与广白有关,他的目的是什么?
若说异妖是广白一手促成,云水秋总觉得,那只蠢笨的魔做不到这一点。
今日十五,七曜山那边已经半月没有过消息,奉天已经生出些许谣言。
甚至有人说萧家主和秦侯爷已经命陨异妖手下……
她的时间不多了,要尽快查出白清观隐藏的秘密,查出广白与这些事情的关联。
……
“女施主,可是前来拜访孙师?”
云水秋余光环视观内之景,面露淡笑答是。
道袍小童躬身,带着云水秋往内走去。
观内清净,除了零星的几名道士,便只有她。
“孙师今日出观了,女施主可以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就能见到他了。”,道袍小童推开客房院落的门,示意她自便后,便行了个礼退出院子。
院内粗略算起约有七八间房,间间房门紧闭,可见今日院落中只有她一人来此。
左数第二间……
云水秋抬脚,缓缓推开房门,屋内桌椅摆放整齐,屋中甚至放置了几本道家相关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