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机关解开，继续深入。
他们成功找到了第一个活人。
这附近貌似只有他一个。蹲在地上眼神涣散，面色苍白惊吓过度，完全不会说话。凭外表的话不是能当伊萨克爷爷的年纪。直到借着昏暗的灯光，艾尔海森才认出来，这是他在教令院的学长，名叫拉扎克。
这是个坏消息。艾尔海森表示，拉扎克从未进树林修行过，更遑论达到林居狂语期。姑且不论成因，对方单独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他们来晚了一步。
看来，有人已经提前把关在这里的守村人都撤出去了。至于眼前这位，恐怕是因为某些原因被遗留在这里，或者单纯来不及转移走。同时地上有拖拽的痕迹。靠近门口，痕迹就变得很深，说明是有人用力拖拽那些装着重物的推车。上面大概率放得是人，走得很急，生怕被人追上...
此刻神智已经彻底同阿赫玛尔之眼老大那会儿一样的拉扎克，就是活生生的证据。所以，经过分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教令院的行动逻辑便开始逐渐露出水面。
起初，教令院派人放出赤王即将复活的假消息，强调守村人——也就是被流放到阿如村的疯学者，将成为关键。此事刺激了各地的激进派，位于阿如村的那些人立刻展开行动，暗中帮忙将那批学者送到了教令院手里。而教令院散播这一谣言，除了能最大程度调动激进派，还有一个高明之处，是借此将风险推给赤王的信徒。
赤王死去多年，沙漠子民过得并不好。那些人的情绪就像沙漠中的火药罐很容易引爆。而调动这些被情绪驱使的人，无异于让烈马狂奔...堪称轻而易举。即使事发，别人也只能抓到赤王信徒，明面上这是信仰问题引发的事故，暗地里，也不过是种族矛盾。
没人会想到教令院头上。
这种手法其实算不上复杂，但在如今的须弥非常管用。
派蒙想不懂，当初将那些学者送到阿如村的不就是教令院吗？为什么现在非要抢回去？
梧桐摊手，耸耸肩解释道。这个过程中，有一样东西改变了，那就是学者的身份。最初是学者，然后成为了疯子，再接着，他们成为被流放者，最后...变成失踪者。一个被流放的疯学者尚且是个人类。但一个失踪者...就不好说了。无法找到特定的人，也无从推断其身上发生过什么。换言之，是非常理想的资源，可能目前已经变成须弥人民碎片了也说不准。
“须弥人民...碎片？”空对于这个比喻形容，不知道是该评价好还是坏。
艾尔海森挑眉，确实新奇，但还是说正事：“还有一种可能，这些人的大脑会被用于提取罐装知识。”
“提...那些东西是从人脑中提取出来的吗？！”比起人民碎片，艾尔海森这个更浅显易懂，派蒙瞳孔地震。
在教令院打工数十载的打工人以肯定的语气道：“以须弥教令院的技术，能够做到。或许是因为这些原因，他们感受到痛苦，才在夜深人静无人紧盯的时候发出哭声。”
人脑...不行，她不要再想了，好吓人...
派蒙双眼紧闭疯狂甩头，企图把刚刚的想象画面甩出去。
空：“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技术的？”
“我毕竟是教令院的书记官，接触过这些研究项目。”随后，艾尔海森走向靠在墙边浑身不自觉抽搐的同门前辈：“总而言之，拉扎克的症状像是被用于提取神明罐装知识，但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又或者，是他控制不住好奇心使用了那些知识。”
派蒙表情复杂：“我有些糊涂了...所以什么人的脑子都有用吗？”
不，教令院不是僵尸，有些脑子显然没用。毕竟那些发疯的学者大多都是在森林中接触过神明意识...这才是教令院想要的东西。甚至可以说...这些知识，与愚人众，博士，散兵也有关。利用这些，让散兵成为神明。
梧桐一如既往没选择开口，反倒是空与艾尔海森说了，教令院需要接触过神明意识的人。
“......”艾尔海森若有所思。对有些学者而言，有关神明的知识是他们的毕生所求。提取罐装知识不过是他们的激进手段之一：“我始终好奇，与神明有关的知识究竟能让他们得到什么？教令院不惜一切去追逐这些堪称禁忌的事物，最终是想做什么？我花了不少精力分析神明罐装知识的内容，可惜并没有显着收获。看来我和那些人的思维太不一样了。”
摩挲着下巴，梧桐询问：“你不会想得到那些被称为禁忌的东西吗？”
“学者当然都追求知识的极限。但我对神明本身没什么兴趣，自然拿不出他们那种狂热态度。将人当成死物用于榨取知识，如果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学术进展，教令院还不如直接关闭。”
英雄所见略同。
梧桐：“期待教令院倒闭的那一天。”
学术，知识...一切事物都有边界。一旦跨越边界，万物运行的规则与秩序都会被破坏。她和艾尔海森一样，并不是觉得人很可怜才去施以援手，只是需要让事情走上正轨。说白了一切都是为了回家。
须弥有的是可怜人，甚至整个提瓦特都如此。她难道能拯救所有人？她能做到心仅仅是拉一把眼前自己所要珍惜之人。
借用艾尔海森的一句话。
特别也是一种财富，不是吗。
回归正事，把拉扎克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四人便顺手带着其回到阿如村，制定下一步计划。
将先前在废弃医院的所见所闻和推理结果告诉在场所有人。但这里面依旧存在疑点。整个计划必然出现在他们来到阿如村之前，因为神明罐装知识不是近期才流行的。可是为什么他们一靠近阿如村，那些人就像未卜先知一样提前撤离了。
坎蒂丝：“一般这种情况，是那个吧——内鬼。我们之中，可能有人在给对方通风报信...”
气氛一瞬间变得严峻。
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梧桐抿唇：“我想...我们这些人的关系还没虚假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