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说是有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听说今天大巴扎有个了不起的庆功宴,纳西妲想看看,就溜过来了。最近她都忙着处理之前那场风波引发的后续,实在抽不出时间。虽然她知道两人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但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希望两人能代表她向在场的诸位道谢。
然而,空和梧桐都建议纳西妲最好还是自己说。这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仅是有些事是别人无法代替完成的。
纳西妲表示如果神明突然出现,大家会很拘谨的吧?万一吓到谁,岂不是糟蹋了这场美好的宴会...那就违背她的本意了。
“不会有事的,还请别这样想。”梧桐看着不远处静止的众人,而后轻笑。
纳西妲低着下巴沉思。
半分钟后。
空:“如何,决定好了吗?”
“嗯,我决定好了。”眼前小吉祥草王暗色的影像点点头。
......
于是。
看着眼前被借用了身体的空,梧桐无奈扶额。这样子的说话和行为习惯,她稍微有些不习惯。感觉像是一位年长者在故意扮小孩子似的,声音都变嫩了好多。
但这倒也新奇,毕竟她也是第一次亲眼见。
同时,宴会上的其他人显然没想到能在大巴扎与小吉祥草王的意识对话。并且小吉祥草王还认识他们所有人,也直言坦白了自己冒昧占用空的身体,其实是想亲口向大家道谢。
就如梧桐所说的那样,所有人见到小吉祥草王都很高兴。
来自神明真挚的谢意,以及神明亲自到场,这份惊喜将庆功宴暨庆祝会推向高潮。又有新的菜品与水果被陆陆续续端上了桌,妮露和剧场的朋友为纳西妲再一次跳起了舞。真诚的喜悦之情流淌在每个人心中。带着如此的情感,人们的谈话,欢笑...直到夜色更深。
宴会圆满结束了。
回到尘歌壶后,梧桐拉开餐厅的椅子坐下,大半个身子趴在桌上脸颊贴着手里冰冰凉凉的杯子,半眯着眼睛。还好今天只是头晕脸烫,没醉过去丧失理智。
就在眼睛快彻底闭上时。
“怎么拿了冰块?你没偷偷嚼着吃吧?”空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近,摸上杯子时发现温度不对果断抽走。
梧桐笑笑:“没有哦。你也太紧张啦,我又不是每回喝酒后都会胃疼。”
夜深后连尘歌壶里都静悄悄的,除了些夜行小动物发出的细微声响外,其余都已入梦。
空顺势坐在了梧桐旁边,拿勺子搅着刚从锅里盛出来的汤:“是啊,这次没有喝个大醉也没有胃疼,需要我夸奖你吗?”
“......”梧桐枕着手臂,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一时没说话。
她记得,她好像没喝醉?
其实早在很久前就发现了。空很会笑,若无其事的笑,轻佻揶揄的笑,胜券在握的笑。当然,最要命的还得属温情脉脉的笑。
就像现在,对方笑得梧桐心跳加速耳尖发烫眼神止不住乱飘。于是她直起身子索性去看别的地方冷静冷静。结果没成想下一秒空就抬手将她的脸扶正问了这么一句。
“看哪儿呢?阿俞。”
伴随着窗外时有时无的虫鸣,空回忆起以往梧桐喝多了以后常爱借着酒劲说爱他。
而这次,望着对方被灯光照得暧昧不明的眼睛,泛红发烫的眼角,被生理性泪水包裹起来的眼瞳,如今对酒量的把控确实好的令人感到意外。
空知道,那一刻自己心里头似乎多了什么说不上来的情绪。于是他揣着被对方逗了这么多次的报复心理,凑近将唇覆上去:“很棒,我爱你。”
——需要我夸奖你吗?
如同大脑过载,梧桐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很奇怪,明明他们之间的爱意倾诉已经多到数不清,毕竟平日里两人都喜欢把爱挂在嘴边。可现在。连再开口好像都是颤抖的。
没人不喜欢被爱。而她在这方面又是个笨蛋,是胆小鬼。只是简单相信着每个人一定会遇见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人罢了。
但是坠入爱河那一刻的绝望,无路可退的绝望。一些无法挽回的心跳和无意识的偏袒,带着令人欣喜的恐慌。连同被交出去的,可以被伤害到的权利。
母亲告诉过她,爱就是不管你什么样都没关系。会有一个人刚好爱完完整整的你,爱你的优点也爱你的缺点。没什么好害怕的也没什么好自卑的,什么样的人都配得到爱,什么样的人都可以爱别人。
眼里闪着熠熠的光,梧桐呼吸不稳地央着:“再说一次呀。”
空向来有求必应:“我爱你。”
说几次的都可以。
我爱你。
双手不自觉揽上眼前人的脖子,身体紧贴在一起,带着酒气的拥抱,梧桐从原本的椅子上坐在了空的腿上。微微发烫的脸颊蹭在脆弱的脖颈处,翡翠耳坠与羽毛耳坠打在一起发出犹如风铃的声音。
如果要在爱你前加几个字,我可以加上“永远”。永远是什么呢?是永远不觉满足的意思。
我永远爱你。
虽然它听上去像是天降馅饼,让人愿意相信又没法全信,但在某一刻,我确实想过和你的很多个以后。
算不上让人有安全感的灯照亮梧桐漂亮而又柔和的面庞,爱人闭着眼睛逃避似的靠在自己肩窝上,沾着泪珠的睫毛和压抑声音的咬,听得清的,听不清的都在这里。空环抱对方的腰,时而哄着时而诱导着,此刻他像这世上最会说话的人,也是最坏的骗子。
至死不渝的爱情与人的天性相悖,但我将违背我的基因,忤逆我的本能。亲爱的,我将永远爱你。
谁让,爱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事情呢。
......
两只手靠在一起,空拉起梧桐疲惫不堪垂下的手,轻轻摩挲,亲吻了一下其无名指指根的地方。紧接着在热水蒸腾起来的水汽中,于困倦的爱人脸颊上温柔印个吻。
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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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
派蒙咚咚敲着两人的房门都快自创出一段旋律了:“醒醒啦——太阳都晒屁股了——!”
听到声音空迷迷糊糊睁眼,下意识看向身侧微微蹙眉的伴侣。刚想捂住对方的耳朵冲门口喊一声知道了,忽而外面除了派蒙的喊声似乎还多了些挠门的动静。
只得无奈起身,拉开门。
“梧桐昨天喝多了,头还疼着。再等我几分钟?我带你去兰巴德酒馆吃早饭怎么样。”
“欸?可以是可以啦。但我记得昨天回来的时候,梧桐不是说她是清醒的来着么?”
空脸不红心不跳的乱扯:“大巴扎的自酿酒,度数高见效比较慢。好了好了,和年年去外面玩会儿,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