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结束了,加斯帕。不对————,【林诚】! !”
听了阿尔冯斯·沃洛克的话,尤里·清水和加斯帕·清水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难以揣摩他的话的意图。
阿尔冯斯没有理会两人的困惑,从怀里掏出了枪。从窗户射进来的月光反射出黑色的光,这把枪的名字叫贝瑞塔m92FS。这是他最信赖的手枪。后坐力小,连射性好。
被手枪指着,加斯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你、你在说什么?”
“正如你所说,你的名字不是贾斯珀,也不是小早川春,你的真实身份是林诚。”
“等、等一下!”
尤里从床上探出身子叫道。
“加斯帕说我,你在说什么?”
“不是,加斯帕不是你,加斯帕是林诚。”
尤里和加斯帕对他的话的反应截然相反。尤里的困惑加深了,露出迷路的孩子般的表情。加斯帕露出苦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说。
“你不是林诚。”
“……你在说什么?”
世界崩塌。拥有稳固秩序的世界被打乱。
你不是林诚。这句话无异于否定尤里的一切。是林诚。这是构成尤里·清水的根基,也是秩序。如果被否定的话,剩下的就只有没有骨架的肉块了。
“啊,有……”
“转生这种奇异的现象吸引了我们的目光,让我们的眼睛变得模糊。眼前的不自然、暧昧、矛盾、蒙混,这些一切都被我们无视了。”
“我不知道。”
加斯帕嘿嘿笑着说。
“我不知道,阿一,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子不是真子?真傻。那么,站在那里的女孩是谁?难道你想说那个女孩就是小早川春吗?太荒唐了,简直太荒唐了。如果是开玩笑的话,在这种情况下也太不严肃了吧?性格太坏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当然,我也不想说尤里就是小早川春。”
“那么,那里的女孩是谁?”
加斯帕瞥了尤里一眼。当事人无法跟上故事的发展。
阿尔冯斯直截了当地说。
“尤里就是尤里,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什么意思?”
“是原封不动的意思。本来,转生到这个世界上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小早川春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听到阿尔冯斯的话,加斯帕放声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你说小早川春不在?很不巧,我就在这里。真是不可思议,你是从哪里冒出来这种想法的?你有妄想癖吗?”
“想蒙混过去也没用。”
“有什么根据吗?”
“有。”
面对马上回答的阿尔,加斯帕有些畏缩。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被那种妄想附身?”
“嗯,没关系,这是我得出的结论。”
在与父亲和索菲娅的交流中视野开阔的阿尔冯斯最先感到了疑问。那就是加斯帕十多年来为了尤里把自己封闭在心灵的牢笼里。
加斯帕说这是爱的力量,但就算再怎么爱,也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存在,只凭自己的意志把自己关在动弹不得的牢房里吗?假设贾斯珀的真实身份是小早川春。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能下决心在黑暗中度过自己人生岁月的一半以上吗?即使能做到,也一定会发疯。
不可能有人在发疯的状态下还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把自己关起来。在这样思考的时候,遗漏的事实一个接一个浮现出来。
尤里用忧郁的筛子给阿尔冯斯看的过去的记忆。阿尔冯斯称在那个世界看到的林诚为“眼睛简直像烂鱼一样的男人”。看着还没成为杀人魔的她,我这么想。
尤里的眼睛总是闪闪发光。保护阿尔冯斯不受虐待的孩子伤害的时候,尤里的眼中也没有绝望。即使在记忆全部苏醒的今天,尤里的眼中仍未彻底染上绝望。林诚过去的记忆并没有让尤里陷入绝望。
在那个时候,阿尔冯斯得出了尤里和林诚不是同一个人的结论。那么,尤里是什么人?这样的疑问涌上心头。一开始,他认为可能如加斯帕所说,是小早川春。然后,马上否定了。小早川春是个男人。而且是林诚的恋人。这样的人不可能忘记过去的恋人,爱上身为男人的我。原本尤里就相信自己是林诚。如果尤里是小早川春的话,就不可能产生这种奇妙的误会。
既不是林诚,也不是小早川春。那么,尤里是谁?答案很简单。尤里就是尤里。出生于这个世界的索菲娅和杰克的独生子。没有转生,拥有纯洁无垢的灵魂。那么,为什么会误以为自己是林诚呢?答案就在于加斯帕的存在。
加斯帕的记忆流进了尤里的体内,导致原本无色的人格被强行扭曲,形成了深信自己是林诚的尤里这个人格。
这也是他确信加斯帕就是林诚的原因之一。如果加斯帕是男人,那么肉体也是男人,只要把身为男人的小早川春的记忆原原本本地灌注进去就行了。我不明白他故意捏造林诚的记忆,将其灌注进去的意图。也就是说,加斯帕只灌入了林诚的记忆。因为自己不是小早川春,而是林诚。
根据不止这些。贾斯珀只口头说明了小早川春的记忆。尽管如此,林诚实际上还是经过了忧虑的筛选。虽然用想看看她的觉悟之类的话来搪塞,但那一定是因为加斯帕没有小早川春的记忆,所以没能让她看到记忆。
“怎么样?你是想用这个来搪塞我吗?”
阿尔冯斯说出真相后,加斯帕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这根本不能成为根据,那只是单纯的臆测。”
“那么,小早川春的记忆你能展示出来吗?”
阿尔冯斯的话让加斯帕噤口不言。
“确实,这只是臆测而已。但也不是没有证明的方法。如果我的臆测是错误的,那就把小早川春的记忆给我看看。你做不到吧?你又不是小早川春。”
“……”
加斯帕似乎被阿尔冯斯的话震慑了,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嘛,能行吗?不能行吗?”
“呜呜呜。”
加斯帕口中吐出的不是否定的话语,而是深深的焦躁的吼声。
“我是小早川春,你说的只是我的臆测。”
“那我就说了,让你看看证据。”
加斯帕把手放在额头上,表情扭曲。躺在床上看着事情发展的尤里觉得自己像个鬼。
难道,阿尔冯斯的话真的是真的吗?正想这么相信的时候,产生了一个疑问。
“……那个,有。”
“怎么了?”
“我、我看到了小早川春的记忆。”
阿尔冯斯的视线没有从加斯帕身上移开。
“确实如此吗?”
“嗯、嗯,我只能这么想。”
“只能这么想……在你的记忆中,你确实是小早川春吗?”
“什么?因为……”
尤里的脑海中浮现出小早川春拼命奔向卡拉ok的记忆。
“那是林诚的记忆吧?”
“不、不!因为我用双手在血海中伫立……伫立……咦?”
尤里露出愕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