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轻声唤了句“公子”,便要除去身上的薄纱,入泉内伺候。
李莲花忙站起身,“我天生体热,这泉浴虽养生,却着实太烫人了些,还是到此为止便好,劳烦姑娘帮我取一下更换的衣服。”
透肉的亵衣紧贴在身上,够了出他纤细,却渐渐肌理分明的身形,与他那张清润的面庞一起倒生出了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惑人,饶是已经经历过不少人事的婢女也垂下了羞红的脸,松垮地挂着未来得及被褪去的纱衣,便急忙起身去帮他取衣服。
李莲花趁着这个功夫赶紧上了岸,顺便用内力蒸干了身上的亵衣。
鹤之舟看着婢女拿来衣服后在他的婉拒下只规矩地将衣服捧着,又垂着眼并不看他褪去身上那件突然变得干燥的亵衣,转而换上新的,仅在他穿好了一件衣服时才会适时地递上下一件。
直到他系好腰带,又将长发从衣领中撩起,还在泉池内的鹤之舟才松开了掐着的指尖。
这时他那个取酒的婢女也端着两壶桃花酿回到了泉池。
鹤之舟有些后悔刚刚没跟着一起出池子,生怕待会儿两个婢女都要绕着自己转,索性脚下在池底一点,如浮光掠影般晃过了跟前的婢女,扯过放在一旁的另一套衣服,再落地时身上的湿衣已掉在脚边,一身卢灰色的里衣去取而代之。
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抬眼看向李莲花。
却见他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倚靠在廊柱上,却并不看自己,只是嘴角萦着浅浅的笑意。
婢女给他准备的那身外袍倒是一身儒雅的白衣。
他手脚麻利地换上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搂住了李莲花的肩膀,拥着他一起往外走。
方多病已经在茶室坐了有一会儿,见他们两人换了衣服出来,那小眼神几乎要将怀疑两个字刻在了黑溜溜的眼珠里。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他打量了一下两人,见他们周身打理得干净,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水汽,不由皱起眉毛:“你们……不会是?”
李莲花自然知道这小子整天就爱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便逗了逗他:“只是简单梳洗一下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呢,方小宝。”
“可是那里面……”没经事的少年郎舌头打结,迟迟说不出后面的半段话来,到最后还是李莲花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我与阿舟一起入的泉浴,你个小朋友瞎操心什么?”
方多病一听便知道他前面是故意误导自己,便气呼呼地哼了声,扭过头去。
这时一旁的碧凰才笑着上前:“既然李神医也来了,那请二位先随我去见主人吧。”
如今时候早已过了午膳的时间,又未到正常晚膳的点,李莲花不解地问:“漫山红这就开了?”
碧凰朝他笑了笑:“酒宴还早,是主人想单独见见二位。”
方多病看了眼跟他们一起的鹤之舟:“就我们两个吗?阿舟跟我们也是一起的……”
鹤之舟拦住了他后面的话,淡定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就是了,想来玉先生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叫我知道的。”
毕竟再不管事,他也是四季客栈的东家,玉楼春对他有所防备也是应该的。
见他们已沟通好,碧凰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便领着两人朝内院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