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里宾客散去,还留下的笛飞声跟方多病也没兴趣去闹这两个整日没羞没臊的新婚夫夫的洞房花烛,反而因着非礼勿听,跑到了后山去喝酒。
李莲花还是李相夷时期的居所被四支龙凤烛晕出了暧昧的昏黄,屋内的帘子挂饰,床上的床被都被换成了大红色,桌上的瓜果盘子上也罩着红色的囍字剪纸。
鹤之舟与李莲花坐在一处,握着那双还带着薄茧,却纤细柔软的手,忍不住一遍又一遍,贪婪地看着这张烛光下显得格外柔美的脸。
李莲花面颊被红衣映出娇艳的颜色,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眼睫轻颤几下,抬起时那点不小心露出的羞意才被惯来的淡定遮掩了去,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跟前的男人。
“看了这么些时日,还未看够吗?”
鹤之舟凑上前来,两张发烫的脸颊亲昵地磨蹭了几下,才将嘴唇印在那又红了几分的面庞上,声音低哑地回他:“这辈子都看不够。”
被捧住面颊的人轻笑了一声,拇指的指腹在男人的喉结上摩挲了几下,提醒道:“该喝合卺酒了。”
红色的酒杯是四季客栈其中一个掌柜送来的红玉酒杯,杯壁打磨得极薄,鹤之舟往里倒了酒后,可以透过烛光看见杯中晃荡的酒水。
李莲花端着杯子冲对面目光灼灼的男人挑了挑眉毛,那只有力的手臂便勾了过来,与他缠到了一处。
红衣的广袖像卷起的红浪,勾缠在一起之后往下坠了坠,叫二人的探出的手腕都显得格外分明。
明明都是男子,他还曾是天下第一的剑神,虽说碧茶这十年祸害得他瘦弱了一些,但鹤之舟也不是特别壮硕的体格,偏偏他的骨架纤细,在这人浮着青筋的手背及腕骨的对比下,那能托住百斤巨石的手竟也显得柔弱无骨。
李莲花有些心不在焉地将唇靠过去,抵住了手中的红玉杯,将杯中滋味缠绵的百花酿一饮而尽。
这股酒香实在叫人迷醉。
他侧头靠过去,蹭了蹭男人还未放下酒杯的手背:“这酒什么时候酿的?”
鹤之舟见他面上被熏得泛红,红玉酒杯险险地勾在指尖,便抬手取下了他手中的杯子,将他一把横抱到腿上。
李莲花自如地勾住他的脖子,给自己调整了一下坐姿,舒舒服服地歪在他怀中,眼波流转地盯着他被酒浸润的双唇。
“好些年了。”鹤之舟勾住怀中人垂在脑后的红色发带,捏在指腹把玩着,“刚去扬州的时候酿的,埋在府里的那颗桃树下面,包打听帮我带来的。”
“得了空再多酿几瓶吧。”李莲花舔了舔嘴唇,像是回味着刚刚一饮而尽的酒:“怪好喝的。”
最后的尾音被鹤之舟突然靠近的嘴唇给吞入了喉间。
他几乎不用使力,男人用手托着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叫他几乎只需要松开唇齿承受着这人的热切。
金色的腰带被连着挂饰一起扯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勉强拉回了些鹤之舟的理智,亲吻也变得轻飘飘的,像吻着什么珍宝一样在他嘴角落下。
李莲花知道这人那点怪毛病又要犯了,习以为常地被他抱着去清洗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