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云霆的推波助澜之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要娶夏国唯一的女战神了,百姓们说凤凰就要嫁真龙,他们认为在这个世上除了太子以外谁都配不上叶琼羽,也有人说沈鸿渊一颗心都被妖女林汐给勾走了,东宫哪里还有女战神的位置,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被沈云霆的人压了下去。
而被百姓们称之为“真龙”的沈鸿渊,此刻正颇感头疼的哄着他们口中的“妖女”林汐。
林汐躺在他怀里,一脸的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殿下,您真的一定要娶叶琼羽吗?”
沈鸿渊已经被她闹了好几个晚上,却还是耐着心道:“父皇的旨意,本宫不敢不从。”
“那……倘若没有皇命加身,殿下还愿意娶她吗?”林汐抬起头来,像是怕他撒谎,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他看。
“自是不愿。”沈鸿渊用手背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眼里透着疲惫,“但此事由不得本宫做主。”
林汐低下头,有些自责地道:“这几日是汐儿不好,让殿下劳神了。”
“本宫确实让你受委屈了,你闹上几日也是应该的。”沈鸿渊见她不再落泪,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从来见不得女子在自己面前哭,尤其是林汐这样的弱女子,眼泪像珍珠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看得他头疼。
沈鸿渊其实不大能理解林汐为什么这么能哭,他自己从记事起就再没落过一滴眼泪,倒也不是他生来就顺风顺水的缘故,相反,他虽生于帝王之家,经历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却是比谁都多,人人只知他生来就比别人尊贵,殊不知帝王多无情,他从出生起就注定要背负许多东西,那些东西常常压得他喘不过气,但他怎么丢也丢不掉,父皇告诉他,要么担着,要么就去死,他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他从来不会哭,因为即使他哭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他该担着的东西一样不能丢掉,父皇要他去跟二皇兄争夺帝位,他就不得不去争。
在这个世上,没人在乎他是否真的愿意做太子,没人懂他的一身反骨与傲气,更没人会心疼他处于这个位置上的艰辛与酸楚。父皇要的,是一个能继承他帝位的儿臣,百姓要的,是一个开明勤政的君主,但他自己想要的,却只是一个自由之身而已。
那么叶琼羽呢?她为什么要接下圣旨?她明明是有选择的不是吗?可她还是要嫁给自己……或者说,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自己又能给她什么?
又是一夜不眠,沈鸿渊眼下的乌青更重,神色是掩不住的疲惫,一双眸子变得黯淡,眸底的戾气却丝毫未消。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只要他还活着,就逃不出父皇的手掌心,就必须担起身为东宫之主的责任。
上完早朝后,他再次被沈云霆带去了御书房,在他被逼着接下那道赐婚圣旨后,沈云霆每日都会单独留下他敲打一番,想慢慢地化去他心里的怨愤,却总是适得其反。
“这几日林汐没少闹你吧?”
沈鸿渊淡淡地道:“儿臣愧对于她,她闹一闹儿臣也是应该的。”
“愧对?”沈云霆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他脚边,“她虽没名没分,但正妃该有的东西她一样不少!你告诉朕,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沈鸿渊对上他盛满怒火的双眼,不卑不亢地挺直脊背,“汐儿只求能与儿臣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沈云霆起身走到他身前,嗤笑一声,“林汐住进东宫已有三年,却始终不肯与你行房事,你当真觉得,她求的是能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沈鸿渊震惊地看着他,“父皇……”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身边有沈云霆的人,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父皇竟连这种事情都一清二楚……
“渊儿。”沈云霆弯腰捡起奏折,语重心长地道:“真心这种东西,对生在帝王家的人来说终究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沈云霆拿起沈鸿渊一只手,不顾他的怔愣将奏折扣到他手里,“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你自己好好想想罢。”
沈鸿渊轻启了唇,却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