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大河伸手泡茶,俩人喝着小茶水,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王主任忽然说道:“明天上面派人下到我们厂检查老右的改造情况,你提前准备一下,别到时候掉了链子。”
刁大河一笑,说道:“主任,您还不知道我嘛,啥时候给你掉过链子?下班儿之后我就去安排!”
下班后,刁大河先去接了娄晓娥,然后两人溜溜哒哒去了厂子的东北角,红星轧钢厂小仓库的所在地,上面下派劳动改造的“老右”就关押在此处。
一堵围墙,铁将军把门,两个保卫科人员在门房里侃大山。这是刁大河的主意,“老右”那是社会不安定因素,下放到轧钢厂,必须严密看守,要不逃跑了怎么办?于是乎建了围墙,建了门房。
两个保卫科的干事每人得了一包香烟,笑嘻嘻的帮着开了门,刁大河带着媳妇进入了这方独立的天地。
院子里晾晒着衣物,除了黑就是绿。
刁大河伸手拍门,有节奏的咚咚咚、咚咚咚,不一会儿一个老头出来开门,刁大河拉着娄晓娥跟着进去。
进了小仓库,从光亮之中进入黑暗之中,两人的眼睛不由得跟着一黑,刁大河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慢慢看清了周边的环境,和以往一样的凌乱不堪,空气中泛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老赵,好歹你也是卫生部的,这片检查区好像有点儿过了吧,你看那边的那个床铺,谁家破鞋放在枕头旁边?”
那赵斜着眼看了下刁大河,“就你事儿多?哪次检查不是进门五分钟就跑掉?不是你说的吗?穿剩下的鞋子,用坏的破烂全都扔在这里吗?”
刁大河被怼了一下,不再说话,跟着往里走,大约五十米,又是一个铁门拦路,铁门涂的黑黑的,和周边环境倒是相容。
进了铁门,里面竟然是另一番天地。
剩下的半间仓库隔断出整齐划一的五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面积不大,但有卫生间,有小厨房,有卧室……总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个下放的建筑大师出的设计图,陈仕宝组织人装修的,红星轧钢厂后勤处提供的建材,施工半个月建成,完全符合刁大河提出的“低调”“实用”“私密”“安全”八字方针。
整个“老右”的居住地全由刁大河一手安排,这个废弃仓库里面的情况,整个红星轧钢厂除了这帮老右知道,就只有刁大河两口子知道了,连王主任都没看过铁门之后的情况。
进了一个空房间,这是刁大河安排的会议室,一帮下放的“老右”正等待在这里。娄晓娥热情的和熟人打招呼,“张叔”“王伯”“李婶”“赵姨”……一个个熟络得很。
寒暄了一会儿,刁大河清清嗓子,说道:“明天上边又要下来检查了,咱们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安排,行不?”
杨为民骂道:“偏你这么多的啰嗦,要安排快点儿安排,我和老张还差着半盘象棋呢。”
刁大河被噎了一下,这杨厂长自从下了台,脾气不降反增。
刁大河面上笑一笑,腹诽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别的穿越小说中,此时在干啥?在扫厕所,吃垃圾,知道不?”
另一个老头看不惯杨为民的嚣张,对刁大河说道,“大河,甭理他,你慢慢安排,臭棋篓子一个,也就今天这盘稍微占了点儿上风,看我等会儿杀他个人仰马翻。”
几句话说得屋里众人齐齐笑了起来,杨为民一旁叫嚷:“不要乱讲,我怎么说也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