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第二天就住进了卫生所。
卫生所的医生给他涂了跌打损伤的药,就让他回去上班,但李主任不肯,非说自己骨头断了,要住院。
医生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
李主任正琢磨着怎么利用挨打这事,把自己塑造成被害者的身份,给谢家一点颜色瞧瞧,顺便在领导那边争取一些同情分的时候,供销社会计就跑了过来,说县里发了他停职的公函过来。
“停职?!”李主任哪里还躺得住,直接从病床上弹了起来。
这一弹,混身哪哪都痛得厉害。
会计点头,“你和王秋萍的事,有人举报到县里去了,有人证,再加上昨天王秋萍在顺风坡……基本是锤死了。”
王秋萍还没转正,直接做开除处理。
“怎么会这么快?”李主任不理解,这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办事效率。
会计也不知道,他现在也愁得厉害。
他跟李主任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李主任出事,新主任一来,他怕是也落不着什么好。
“老李,你赶紧去县里找找人,看能不能把这事解决了。”
对对对,是要去找人,李主任下床,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时间连鞋都有些穿不太好。
好不容易找到鞋,他手上还挂着水呢。
这是他强烈要求医生给他挂的营养针,现在才挂上没一会儿,但这哪还顾得上,李主任把针一扯,就冲出了病房。
公社卫生所在街道后半段,往县里去,要路过供销社,也要路过王秋萍家那片。
“离婚?我孩子都替你们家生了两个,你要跟我离婚?陈铁军你有没有良心!”王秋萍的哭嚎传出来。
陈铁军的声音没听到,倒是陈家大姑姐的声音不比王秋萍的低,“你还敢说孩子,谁知道孩子是谁的种!你给铁军戴的绿帽你还有脸在这喊?”
李主任和会计的脚步一顿,但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就大步离开。
……
“哥,昨天李有田脸上是不是有伤来着?”谢沛南挑着碗里的粉,吃得正香呢,突然抬头问。
谢淮东已经从罐头厂那边走了一圈回来,正接过刘春华递过来的碗,“太黑了,没注意看,怎么突然这么问。”
谢沛南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李有田照他来着,他晃眼那一下,李有田脸上确实有伤来着,下手揍的时候,他拳头还没打过去,李有田就抱着肚子喊疼了。
“难道是有人行侠仗义了!”谢沛南猜测道,“李有田是挺招人恨的,哪下下属给他送东西讨好他,他就纵容哪一下,谁要是不讨好他,他就给穿小鞋。”
尤其是爱占女职工的便宜,对年轻女下属格外偏心。
李有田在公社的风评一直不怎么好来着,谢沛南在公社当话务员也有所耳闻。
再加上又出了他跟王秋萍搞破鞋的事。
“还有可能是陈铁军打的。”谢沛南扒了口粉,“陈铁军能动手,我倒还高看他一眼。”
为什么那牌子挂出去,能传播得那么迅速那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