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毕,六七个杀手朝花娘围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半空之中“啪啪”几声炸开。原来是初见抽出鞭子,袭其后身。所击之处,无不皮开肉绽。所击之人,无不就地倒下。
转瞬之间,已有五人倒地。余人一人,长剑挥向花娘,“啊……初见救我!”那长剑已在花娘心口。初见赶来,但已鞭长莫及。花娘惊乱之中,袖子乱飞,一片“白灰”飘出去。已然拔出腰间匕首,乱砍乱刺。
“初见,救我……”花娘央求道。
“姐姐,没事了!”初见上来,将其匕首夺下。花娘定神一看,那人早已躺在地上。身上无数个透明窟窿,鲜血已染红了衣裳。
”他……”花娘惊恐地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看着初见,难以置信这是自己亲手杀死的。虽然她手上也沾了几条人命,但也并非亲手所力。
“姐姐别怕,他死了。”初见牵过花娘的手,看着满地的尸体和半死不活的人。二人顿时没了主意。”
“姐姐,你给他们吃了什么药?”初见问道。”迷魂药!“花娘回道。这时药性发作,所有未死之人已晕死了去。
正是因为他们服用了迷魂药,才反应迟缓,战力大减。初见才可以战胜他们。
“啊?万一他们要醒过来,该怎么办?”初见问道。二人相顾一眼。“要不……将他们全杀了?”花娘悚然道,心中忐忑不安,惧怕不已。
“这样会不会太……”初见一语未了,只听“杀人了,杀人了……”那老头高声叫着。
二姝壮起胆子,赶了上来,拦在面前。“二位姑娘饶命,老朽只是一介平民,儿子只想娶一门亲事。不想先是来了这伙贼人,又来你们。如今又犯下命案,这日子怎么过啊……”老头跪地求饶,又连声叫苦。
这时又来了几个乡人,仆人,将老头扶起。见他们一个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二姝也一阵难过。
“老伯,你起来,他们就是我说的劫匪。连累了你们,实在对不住。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们,快起来……”花娘说着,二姝将众人扶起。
“你说你儿子,新郎官呢?怎么不见他?”花娘对老头问道。“今日下午,在你们没来之前,这伙贼人便冲了来,他们绑了我儿子,让我听话。否则,就会……杀了他。”那老头捶胸哭道。
“岂有此理,那后来呢?”初见愤道。“他们说,要用我儿子的婚事抓几个人。还让我配合。否则,我全家都要被杀。”说着又哭天喊地,说自己命苦……
“那你儿子呢?”花娘又问道。“他在后山”。老头指了指,续道:“他们说,要抓住你们,才肯放了我儿子。还让我先把你们的马车给藏起来,断你们的后路。这一切与老朽无关,是他们逼的……”他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后山在哪?带我们去救你儿子。”初见道。说完一群乡人正要起身。“你去了,他们怎么办?”花娘看了一眼初见,指着地上的人问道。
“对啊!万一他们醒过来。”她二人如何应对……“初见心如电转。问道:“那该怎么办?”
花娘看着众人,沉思一番。道:“老伯,你去将他们骗下山来。他们有多少人?”
“两个。”老头说着面有难色。花娘又道:“你就说抓住我们了。他们老大叫他们把人带下来。”老头这才点头欲去。“那他们醒过来怎么办?”初见问道。
“不如先将他捆起来,再作打算。”老头转身道。
“也只能如此了”。花娘道。说完老头便让乡人们有的去拿绳子,有的去把“尸件“搬到一处。然后用绳子全部困住手脚,安置在院子中。又将所有长剑另归一处,才让老头离开。
“姐姐,他要是报官,怎么办?”初见忧道。“放心吧,我自有打算。”花娘点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初见又问道。
“你们别怕。别站着了,把这些收拾一下。”花娘对这群乡人道。那群乡人应声而动,在地上打扫起来。
“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谁友谁敌。放心吧,不就两个人么。一会儿你这样,等他们来了之后……”花娘说完便贴耳道,初见点点头。
花娘进屋来,看着剑文,而初见提了长剑悄悄跃上了屋顶。她一面观察这群乡人,一面又留心身后山动静。她身居高处,只觉寒风飒飒,不觉打了个寒噤。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这时山林中传来车马之声,隐隐有火光。初见知道他们来了。顿时来了精神。掏出一颗石子,扔进屋中,提醒花娘。
马蹄声越来越近,只听一个年轻声音道:“我师兄他们人呢?”
“他们都在院中,这会儿估计喝醉了。呵呵”。一个苍老声音道,正是那老头。
“那两个女人呢?”又一个年轻声音道。“她们已经喝醉了,待在房中呢……”老头道。他们说着,马车已到了门外。
借着火光,只见老汉驾着马,后边跟着一个红袍男子,想必就是新郎官了。那两个年轻声音从车内传出。车后跟着两个仆人。
“停车”。那年轻声音道,说完二人从车内跳了下来,一个拔剑指着老头,另一个指着新郎官。
”你放屁,你在撒谎。如果我师兄抓住了那两名女子,又怎会喝醉!”一人喝道。见他长剑已逼近老头心口。
“大爷饶命,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不信,你自己看。”老头跪地求道。
“爹,快起来,快起来……”那新郎官过来扶着老头。二人见状,将信将疑。喝道:“老东西,去开门,别给我耍花样,否则老子杀你全家……”
老头战战兢兢,徐徐走进门来,一步一回头,早吓得魂不附体。初见暗中观察着一切,心想:“什么狗屁名门正派。欺压百姓,当真该死……”
这时,四周一片寂静。原本院中喧声震天,这一切的反常。“不好,上当了!”那人大叫道。话音一落,手中长剑欲掷向老头,另一名弟子也举剑欲刺。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铮铮”两声,“啊啊”。又是两声惨叫,二人长剑落地。
原来初见在暗中飞来两颗石子,各击其臂。那二人猝不及防,被击之处,只感痛苦万分。
”谁?出来。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一个人痛苦叫道。初见飞身而下,道:“姑奶奶本就不是什么好汉。反倒是你们,自称什么名门正派,却在这里欺负百姓。”
此话一出,令那二人大怒。不发一言,躬身欲拾长剑。初见先发制人,长剑指上。那二人受伤之后,战力大减。并非初见对手,被其一拨一带,打倒一个。又一挑一排,又打倒一个。二人倒地之后,便被绑了起来,押入院中。
这时花娘也赶了出来,这时,心中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之后,几人走进房中,商量着对策。“院中这些人还当如何?”初见问道,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沉默。杀也不是,放也不是,报官更不是。
如果杀了,万一挑起两个门派的斗争。况且这也是二十多条人命,于心不忍。倘若不杀,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届时,一旦让他们有了防备,那死的一定是自己。而且这里所有乡人,恐怕一个也跑不了。倘若报官,自己手上沾了人命,会被反咬一口。
二姝左思右想,不知过多久。仍然举棋不定。这时,只听“水,水……”床上传来剑文的虚弱之声。花娘俯身去听,这才听清。“水,他要喝水。”花娘道。
初见舀水来,喂他饮下。“要是师兄在,他一定有办法”。初见叹道。二姝看着卧床不起的剑文,愁眉不展。这时的剑文已然面色发紫,身体每况愈下。
“老伯,公子,过了今夜。他们醒来之后,一定会我们痛下杀手。到时候,我们这里每一个都活不了。小女子有一计,不知该不该讲。”花娘一番话,将他们吓得面色惨白。“姑娘有话直说。我等听命便是。”那老头道。
“这屋子恐怕不能再待了。我斗胆,想请了两位到山下避几天,今晚就走。否则将会大祸临头。我们通通都得死,你不为自己考虑,你想想你这年轻的儿子。”花娘吓道。
那老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环顾四周,看看自己的家,眼中尽是不舍,不禁眼泪横流。道:“老朽听命便是”。
“父亲,过了这些时日,儿子再陪你上山来住……”那新郎哭道。
二姝见状,也无可奈何,心如刀割。这时,花娘取出一锭黄金。道:“千错万错,都是他们的错。老伯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计较了。这点金子,当作一点给公子的贺礼。搅了你的婚事,还望恕罪。”说完将黄金递给了老头。
“小姐哪里话,这非是你们的错。我父子二人无功不受禄,岂可收此大礼。更何况你二人救了我全家人性命。应是小生感谢大恩才是”。新郎说完长鞠一躬。
花娘见他谦卑有礼,温文尔雅。虽是一书生,但也有几分骨气。
见双方争执不下,初见一把夺过金锭,塞在那新郎怀中。道:“别推来推去了,给你就拿着。一点心意。收拾东西,快走吧!”那新郎无奈,只好收下。
众人便出屋收拾东西去。在他离开之际,初见又吼了一句:“进城躲着,半月之内别出来”。
待他们走远后,二姝看着屋檐下二十多人一动不动,犹如死猪一般。“既然他们对我们痛下杀手。那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花娘说着,星目中杀气冲天,拿起一个烛台,看了一眼初见。
看着她于心不忍的样子,花娘知道,今日若不将他们斩尽杀绝。一旦他们醒来,三人将难逃生天。于是,心一横,将手中烛台扔向了一堆柴火。
霎时间,只见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天地之间,明亮如昼。
这时,二姝驾车离开。次日中午,初见一路驾车,走走停停。奔袭了三百余里,来到一处平原。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初见,奔了一宿了,休息一下吧。”花娘道。“吁吁”,初见停下马车。三人下车,打开车窗。坐于这黄叶之地,蓝天之下。
一路奔波,二人大汗淋漓,苦不堪言。“姐姐,今日已是第四天了……”初见说到这里。二姝看着面色发紫的龙剑文。心知,只能稍做停留。二人胡乱吃了一些干饼,便要出发。
“这几日我们赶了一千余里路,等治好了剑文君,我们寻个地方,睡个三天三夜。”花娘苦笑道。
此时,二姝早已身心疲惫,却又无可奈何。一路来少言寡语,但二人感情日笃,早已是情同姐妹,生死之交。
二姝言语之间,突然,只见花貂地钻入花娘口袋。花娘面色突变,顿知不妙。四下张望,只见东南,东北,后方均有一队马骑,高低起伏,奔走如风。
“不好,快上车。”花娘说着,二姝上了马车。“坐稳了!驾。”初见一语既毕。大喝一声,车马犹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
这一带地势开阔,一马平川,若要躲藏,赶路,那是绝对不行的。花娘从小生长在草原,深知其理。初见一路往南,不易方向。一来是怕迷了方向,误了行程。马车穿梭在平原之上。忽高忽低,好似波浪上的小船一般。
车内的花娘透过窗门,左右观察,一颗心怦怦乱跳,惴惴不安。抱着昏迷的龙剑文,眼泪夺眶而出。看着这一路的杀手,凶神恶煞,越来越近。又定了定神,为了剑文,要与他们拼死一战。
“剑文君,无论如何,我也要护你周全。七日之内,我一定送你到花宫疗伤。等你伤好了,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们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你不要死,不要死……”花娘给剑文捋了捋头发。二人额头相接,花娘的泪水滑落在了龙剑文脸上。
马车飞速前行,好几次险些翻了车,只听这“吱咔“的马声蹄,策马声,在耳边回响。花娘心惊肉跳,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吁”一声传来,马车停了下来。
“小姑娘,我奉劝你,不要做无用的反抗。识相点,跟我们走吧,哈哈哈……”车外传来一男子叫嚣声。
“就凭你们几个小毛贼,也想拦住姑奶奶。痴心妄想,做你的美梦……”初见骂道。“眼下你插翅难飞,乖乖束手就擒!若是交出龙剑文,小爷高兴,或许会留你全尸……”
“哟,谁这么大的口气?”花娘一语传出,探出头去。只见马车前后左右被围的水泄不通。心如电转,脑中不停地想着对策。
二姝相视一眼,眼中皆是绝望之色,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
“又是一个大美人儿,今儿个运气好啊,兄弟们……”那男子道。“狗东西,你再敢胡言,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喂狗。”初见怒骂道。
“哎哟,臭婊子,小小年纪,口气不小,师父有令……”那人一语未绝。“花貂,上,撕烂他的嘴。”花娘低声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