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下颌轻抬,骄傲地看向沈黎砚。</P>
沈黎砚浅笑不语,转身看向徐夫子。</P>
只听他徐徐道:“‘强行者有志’中的‘强’并非强迫之意,而是坚持。这句话是说,攻克己身、顺道而行的人,才有志气。”</P>
田荣宝听了之后,彼时的信心满满,瞬间变成此刻的目瞪口呆。</P>
徐夫子却继续雪上加霜,“‘不失其所者’并非不丢掉自己拥有的东西,而是...”</P>
他转眸看向沈黎砚,慈然道:“你将后面的解释给他补全了吧。”</P>
沈黎砚微微颔首,补充道:“持守本相、不失不离的人可以长久。肉身虽死但精神永存的人,才叫长生。”</P>
其实,田荣宝最后的那句说得还可以,不过“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这两句,他解释得明显有些词不达意。</P>
徐夫子回到讲台,正声道:“根据赌约,沈黎砚胜出。田荣宝从今日开始,罚扫男厕一个月,下课后,去惩戒堂登记即可。”</P>
“另外...”</P>
堂下嘈杂说话的学子们立刻噤声,抬头看向讲台。</P>
徐夫子环视堂内一圈,语重心长道:“希望同学们引以为戒,日后戒骄戒躁,务必保持谦虚谨慎、深耕专研的优良学风。”</P>
堂下学子立刻站起,躬身揖礼,“学生谨记徐夫子教诲。”</P>
一堂课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P>
沈黎砚一行人刚走出讲堂,身后便传来愤愤不平的声音。</P>
“不就是侥幸赢了一次么,有什么好得意的!”郭仕则带着他的狗腿子们跨出门外。</P>
她回身皮笑肉不笑道:“有本事再喊大声一些。弱者的狂吠,他们应该很有兴趣过来观摩一番。”</P>
“你说谁是弱者,有本事就再比试比试。”</P>
“没人教过你,要知耻而后勇么?”</P>
“你!”</P>
“哦...”沈黎砚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不是没人教,而是...学不会。”</P>
她故作伤感道:“那可真是太遗憾了。”</P>
郭仕则气得似一只鼓胀着肚子的青蛙,“沈黎砚,你得意不了太久的,你给本公子等着!”</P>
狠话撂完,带着他的一帮狗腿子们落荒而逃。</P>
沈黎砚轻嗤一声,侧眸看向不远处的某人,“段世子看够了么?”</P>
段泽川笑着走近,傅乾见此,赶忙在沈黎砚耳畔附语:“此人有些古怪,小黎儿少接近为妙。”</P>
去年开学后不久,有学子仗着家势,故意为难段泽川,没想到第二日他们便听到那学子突发恶疾卧病在床的消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见到那个学子来书院上过课。</P>
据知情人透露,那学子家中请了宫中太医甚至赤脚神医去,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现在那学子还躺在床上,显然与活死人没甚区别。</P>
学子们都曾猜测此事与段泽川有关,但无凭无据的,他们也不敢乱嚼舌根,万一也像那位学子一样躺床上成为活死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P>
所以,自那以后,再没有人敢轻易招惹段泽川,生怕又惹上什么怪病而药石无医。</P>
平日里上课,大家都是能躲则躲,完全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P>
沈黎砚忽然想起上课时那位造谣自己的学子,在听到段泽川自报家门时立马住嘴的胆寒模样。</P>
正在她思索间,段泽川已缓步走到她面前,他看了眼她身旁一左一右的护花使者,邪魅一笑,“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本世子长得这么可怕么?”</P>
沈黎砚转身给了傅乾和度亦琛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们才放下戒备姿势,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