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已经回营,我将林中发生的事同他说了,他让你即刻过去。”
沈黎砚心中忐忑,却还是强自镇定,同杨坚去了围场北面的高台。
刚到高台,便见文武大臣,外出狩猎的世家子弟基本上都已回来。
向台上的人行礼之后,她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站在台下静立的苏静绾。
“沈黎砚,你的伤如何了?”
“回禀圣上,无甚大碍。”
姬天盛看着她淡然的神色,眸中闪过几丝欣赏,“苏小姐已经将今日林中发生的事说与了朕,你再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形。”
沈黎砚颔首,便将林中之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姬天盛听了之后沉吟片刻,“这么说,并非误伤,而是有人蓄意谋害苏小姐了。”
他转眸看向苏静绾,眸色意味深长,“苏小姐近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苏静绾早已想好了说辞,缓声道:“臣女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不过臣女细思之下,觉得有可能与暗害常鸿之人有关。”
女人的嫉妒之心,他在宫中早已见怪不怪,虽手段阴暗歹毒,但像今日这般明目张胆刺杀的,委实并不多见。
今日狩猎用的箭矢,每个人都有特殊标记,以便辨认猎物的归属。
可那三支箭矢明显只是很普通的箭矢,并无特殊标记,故而很难查出谁人所为。
此次的夏苗搜查很严,不可能通过马车等工具带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提前将箭矢藏于林中,只是这样一来就更难查了。
此时苏旬出列道:“圣上,小女擅自闯入猎场,遭致祸事不说,还牵累影响了此次狩猎活动,臣教女无方,还请圣上降罪。”
说罢,父女二人齐齐跪在高台之下,等候姬天盛裁决。
既然没惹出什么大的祸事,姬天盛看在苏旬的面子上倒也不会重罚,但该有的表示还是要有的。
“苏尚书教女无方,罚俸三月。苏静绾无视规定,擅自闯入围场,本应笞责二十,但念其初犯,回京后罚禁足两月。你们可有异议?”
“下官没有异议。”
“臣女没有异议。”
姬天盛看着沈黎砚受伤的左肩,出声道:“沈黎砚沉着冷静,英勇救人,特记一功,赏赐御用金疮药三瓶。”
沈黎砚没有推辞,“多谢圣上。”
苏旬见此,赶忙道:“多谢沈世子今日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他日本官定当重谢。”
沈黎砚看了眼垂眸不语的苏静绾,淡声道:“苏大人客气了。”
在场众人皆对苏静绾今日越矩入林一事感到费解,她平日里最重礼仪规矩,又怎会明知故犯?
众人絮絮私语,小声议论着。
姬天盛扫了眼台下,出声道:“怎么没看到皇叔和拓跋太子?”
窃窃私议的众人这才注意到,好像一直没有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
“本王在这里。”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忽见颊侧与眼际青紫的姬冥修从容走来。
紧接着,侧脸与嘴角淤青的拓跋聿从另一边信步走来。
在场众人一阵吸气声,这一看就不是打猎时跌打损伤,而是
台上的姬天盛,眸中闪过惊诧,这两人明显是打了一架,之前骚包的骑马装都换了。
两人不紧不慢地并排走至高台前,对姬天盛行礼之后,双目对视间的火药味都快将整个现场引爆了。
姬天盛抬手扶额,侧眸看向同样一脸惊诧的沈黎砚,他没想到有生之年竟会看到两个男子为了另一个男子争风吃醋的戏码。
此时此刻,皇叔在他心目中的高冷形象顿时碎了一地,而拓跋太子的那张盛世俊颜,更是在淤伤的映衬下崩塌得所剩无几。
“你们这是?”姬天盛未免自己误会,还是想再确定一下。
“切磋交流。”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姬天盛干笑一声,从来都矜持自傲的皇叔,这次居然这么丢人,他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怎么办?
在接触到皇叔极为不爽的眼神后,他还是规规矩矩道:“不知切磋的结果如何?”
众人看向不远处,只见两名卫兵在空地上放下猎物,便尴尬退下。
众人面面相觑,这就是两人狩猎一日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