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她新官上任的立威之作,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在这个朝代,女子的命运本就轻如浮萍,而温玉的结局更是令她极为难受。替她把廖长春变成了太监又如何,还不是将她骗得对这个人世间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北燕的男人还真是贱哪,她好想剖开他们的心脏,看看内里到底是些什么货色。
崔桥请了休假,将温玉带回老家安葬。他走的时候,戚沐九去送别了他。他憔悴了很多,眼角还带着微微的湿意。
“抱歉,我没能保住她。”
“你已经尽力,无须自责。是她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逝者已矣,你也要保重自己。”
“嗯,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说你看了之后自会明白。”
戚沐九静静接过,是一条坠了貔貅的金丝吊坠,很是精致贵重。
她看着面前那口乌沉沉的棺椁,再看眼貔貅背面那个隐约的‘稚’字,心底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悲凉。
望着崔桥越走越远的身影,她几不可闻地悲叹一声,这个该死的人世间啊...
她该如何讨回自己的公道?而公道又是什么?她不由抬眸望向远处那片暗沉的天际。
案件告一段落,耽搁了两日,戚沐九忙马不停蹄地赶回龙庭书院上课。
刚到书院门口,便见傅乾和度亦琛站在那里等着她,貌似已等候多时。
“小九儿,你再不回来,我可就回城找你去了。”戚沐九刚下马车,傅乾已几步迎了上来。
“是不是院长说什么了?”她下山前请了一日的假,回来时两日已过,院长恐怕会对她有所微词。
“院长倒没说什么,不过学院的学生可没少说你呢。”
戚沐九不由一阵疑惑,却听度亦琛含笑道:“是学院的学生听说你刚上任射声校尉,就以这么快的速度破了碎脸案,大家都在热议你的破案手段呢。”
她一听,略显疲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你们今日不上课么?”
“徐夫子上了半节课,剩下的半节让我们写一篇策论出来,题目就是‘论边境州郡在两国之间的战略地位。’”
“所以你们完成之后便跑出来了?”
“坐在那里也着实无聊,无非就是听他们说些纸上谈兵的肤浅论断,我和阿度才没兴趣参与。”
“出来接我就有兴趣了?”她难得心情好地打趣道。
“你可别自作多情,我出来是迫切地想知道,你与那东城兵马司指挥使池律的首次交锋如何?”
“首次交锋?”
“对啊,听说东城兵马司为了同你抢人,都跑到禁卫处门口去了。”
戚沐九看着他们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便简单说了下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二人听了之后,俱是一阵惊诧,没想到北燕的手都悄然伸到盛京城为非作歹了,还是如此卑劣的手段。
“我之前在边境见过一次耶律乌稚,还与其交过手,此人阴险狡诈,最擅长暗中使坏,我们今后要对他多加防范。此次的两起案件,并没有达到他理想中的效果。以他的做事风格,应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你是说,他有可能还留有后手?”戚沐九不免有些惊讶。
“有这种可能。不过此次事件已经引起龙渊的警惕,短期内他应该不会再兴风作浪,但是不排除他会换个地点达成目的的可能。”
戚沐九听到这里,心中竟升起了一丝淡淡的忧虑,说不定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冰山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