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不掉的斑驳污渍爬满墙壁,可疑的长而乱的头发丝海草一般在角落纠缠。
泛黄的地砖析出虫卵般细密的水珠,布满裂纹的玻璃消防柜映出来人的虚影。
被黑白配色羽绒服包裹的臃肿身躯,俨然是一只二十二岁的滑稽企鹅。
从十一楼走到一楼,司契气喘吁吁,哈出来白色的烟雾,消散在冬日的空气里。
天黑得很快,才是下午,就已经没了太阳。灰白的底色上,一座座银灰色的高楼摇摇欲坠地矗立,分明成群结队,却显出几分孤寂。
司契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缓步慢行,看到停在路口的搬家公司的车,隐隐猜到了电梯停滞的缘由。
——他衷心祝愿那户人家搬去新房后天天等不到电梯。
穿过老旧的街巷到了车站,司契等了十分钟没等到公交车,只能用手机叫了出租。
而在坐上出租车后,他用导航一查,发现他等的公交车就在前一个路口。
黄历很准,今天果然不适合出行。看着路上一个个红灯,司契如是想。
好在,他终于准时到了约定的地方。
这座新开的餐厅叫做“天香楼”,建在水边。
古色古香的多层船型建筑浮靠湖面,将沉的暮色下炫目的灯光从窗格间透出。
喧嚣的人声和撺掇的人头吵得司契痛晕目眩,他混杂在人群中过了马路,七拐八绕走进餐厅,由服务生引到晋余生订好的包间。
厄运似乎自此终结,后续的一切都顺利起来。
菜肴很快一盘盘端上来,松鼠桂鱼、梭子蟹、龙井虾仁,还有很多司契叫不上名字的菜。
司契对此感到满意,晋余生在一旁逼逼叨叨,他左耳进右耳出,一边敷衍地应和着,一边往自己盘子里捞菜。
晋余生说:“我最近手头的活积太多了,忙不过来,到时候你有空了,就说是我的师弟,去帮我跑跑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