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恙定了定神，如同夜色般深沉的眸子重新落回系统提示是否要开启识海的选项上。

“不过，咱们真的不回去帮忙吗？”笱寻有些不安。

池恙幽幽地视线落在笱寻栗色的发间，又收回视线，沉声问：“你占卜到了什么？”

“我还没敢占卜，占卜的时候是不能带浓烈的主观因素的，否则结果会不准。”

笱寻叹气，“而且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占卜吗？显然这破系统不安好心，估摸着这会儿K市有两把刷子的能力者正满大街的找她呢。”

“与其操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怎么立足于乱世吧，笱寻，不要浪费你的天赋。”池恙剑眉微蹙，似乎想到了在前世时偶然见过的笱寻的模样——

他无论怎样也不能把这个贪生怕死、嬉皮笑脸，偶尔还脱线的人与那个传说中那个英勇无畏的，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第二基地掌舵者联系起来。

谁知池恙话音刚落，笱寻的神色上却浮上一层阴霾，“池哥，你真的觉得我有天赋吗？”

池恙微微挑眉，似是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我爷爷，他也从小夸我有天赋。”笱寻苦笑着摇摇头，脸上浮上一层浓厚的迷茫之色，“但是……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承受不了他们那样沉重的期许。”

似是认识以来，笱寻第一次露出真实而落寞的神情。

“嗨，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笱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停止了自言自语。转了转眼珠，咧嘴一笑，“不过池哥你也都说我有天赋了，那肯定就是真的了，我会好好努力的。”

笱寻低落的情绪恢复的极快，池恙斟酌了半天的安慰之言也被咽了下去。

池恙听到一旁传来的低沉的声音。

“不过，你都不担心安安姐吗？我还以为你们关系挺好的，今天她要走你也没有挽留，没准你挽留她就不走了呢？”

池恙半敛的眸子微微睁开，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

笱寻摇摇头，“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吧。”

“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我阻拦她即是违背了她的个人意愿。她既然做好了独行的准备就说明她不需要我们的帮助，说不能我们对她来说还是累赘。”

池恙语气沉而缓地解释道，“休息吧，夜间上路太危险，明天一早启程。”

池恙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阳穴，心神仍然被系统牵扯着。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迟疑着没有按下‘开启识海’的按钮。最终他眼神一定，关闭了系统的提示。

在闭眼的一瞬间，一个词语浮现在池恙脑海的一瞬间，似乎一切都清晰了起来——制衡。

如果真的把末日的出现看作游戏，系统现在的操作不就是在‘削弱'过于强力的职业和玩家吗？可是系统不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吗？为什么又要引导玩家内耗并削弱高阶玩家呢？

白念安临走前留下的那句‘小心系统’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系统……

池恙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系统也有问题，那人类的未来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