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闪而过,金翎出鞘。
破风声起,女子缓缓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却迟迟未能等来金翎剑锋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女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幅出乎意料的景象立时映入眼帘。
女子瞳孔猛然一缩,失声道:“你……”
前方的金翎已然落下,淋漓鲜血沿着冰雪的胳膊一路向下,最终汇聚成一滴血珠向地上坠去。
“滴答!滴答!滴答……”
饱满的血珠在与地面撞击之时,血珠瞬间炸裂,一眨眼的功夫便化成一粒粒微小的血滴向周围飞溅出去,活像一朵娇艳的血花在地上盛放。
迎着女子惊讶的目光,冰雪右手骤然一松,将手中的金色长剑抛开了,紧接着一手托着流血不止的左臂立于原地,面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煞白,一双凤眸却依旧凌厉,紧紧盯着呆呆坐在地上的女子,冰雪微微抿起的红唇微张,道:“别让我后悔。”话音刚落,冰雪素手一扬,将手中的夜明珠抛向了空中,朝着女子的方向径自落下。
闻言,女子身躯一震,伸手将夜明珠一把接住了,扶着破败的墙壁徐徐站起了身,持有夜明珠的手渐渐收拢,眸色空洞的眼中霎时间变得流光溢彩。
女子朝冰雪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近,冰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脑后的晕眩抑制住,正要转身时,眼前忽的一黑,就此倒在了地上。
“颜小姐!”
“冰雪!”
“颜小姐……”
耳畔的惊呼声跌起,汹涌的晕眩感在此刻却如潮水一般袭上心头,冰雪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耳畔的声音逐渐远去,最后只余下了冰雪一人的呼吸声。
皇宫,正德殿。
大殿上十多位身着红色官袍的大臣分为两列面朝前方站着,依次上前提议,无不是早就备着了一番长篇大论,听得龙椅上的天阳飞脑袋直疼得厉害。
待大殿彻底安静下来时,天阳飞揉着额角的手这才刚放下,队伍中立马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天阳飞不耐得很,正要挥手示意退下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前方,才发现这次站出来的人是魏忠源,已经挥出去了的手连忙一转,再次抚上了额角。
“爱卿有何事?”
魏忠源上前一步,布满褶皱的老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说道:“陛下,微臣有一件喜事要告诉陛下。”
“哦?”听了这么久的建议,终于有个不一样的了,天阳飞一瞬间打起了精神,饶有兴致地等候着魏忠源接下来的话。
魏忠源笑了笑,也不急着说,反倒是问了天阳飞一句:“陛下可曾记得两年前与寒朝国主的赌约?”
“两年前?”天阳飞喃喃道,凝眉思索了许久也不记得自己在两年前曾与寒朝国主立下过什么赌约,不由得看向了福德海。
接收到天阳飞的眼神,福德海仔细地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只好微微摇头。
天阳飞的小动作尽收于魏忠源的眼底,看到这一幕,魏忠源脸上的笑意愈深了,待天阳飞没了法子后不得已准备向自己询问之时,魏忠源却是率先开口了。
“陛下可还记得,两年前陛下初登大宝,寒朝国主特意亲自前来贺喜,陛下在皇宫中宴请寒朝国主……”
听到这里,天阳飞拨着狼毫的手一停,开始隐隐约约回想起来了。
那日天阳飞在魏忠源的扶持下顺利行过登基大殿,便听闻寒朝国主寒斐武已经到了京城城门外。
而在此之前,寒朝国主与先帝曾经为了一个女人撕破脸皮过,因着两人关系的缘故,大晋与寒朝一直以来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而这个让两只老狐狸舍下身份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天阳飞与紫若的母后!
自从天阳飞的母亲成为先帝的皇后,寒斐武便断绝了寒朝与大晋的往来,不得已与先帝相见时寒斐武也是每回都不肯给先帝好脸色,两人本是情敌,加上寒斐武在此之后仍旧不死心,想方设法地在先帝与先后两人之中挑拨离间,惹得先帝烦了,便也不再对寒斐武和颜悦色了。
两人相见,每回都是火药味十足,以至于每次两朝君主相遇,两朝的臣子们都提心吊胆,生怕先帝与寒斐武其中一个没控制住便大打出手。
此次寒朝国主主动示好,依照寒斐武的老谋深算的特性,就算是辅佐先帝多年的魏忠源也猜不出寒斐武这只老狐狸肚子里装的是什么坏水。
于是天阳飞听从了魏忠源的提议,索性既来之,则安之,不但亲自到宫门外迎接,还在当天的晚上在宫中设下晚宴。
当晚寒斐武极为爽快地应邀赴宴,一时宾主尽欢,正在天阳飞欲借此让两国的关系更进一步时,寒斐武脸上的笑容却突然间消失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处地方,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