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今日早朝,颜云北置于桌案上的手渐渐收拢了起来。
朝堂上,天阳飞身着玄色龙袍坐于龙椅上,一双如黑曜石般漆黑的星眸扫过殿上文武百官,眸光落在一处,天阳飞唇瓣微动了动,却是一语未发。
大殿上诸位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久也不见一人站出来。
正当福德海准备开口的时候,魏忠源从列队之中站了出来。
魏忠源立于大殿中央处,朝上方的天阳飞拱了拱手:“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见到魏忠源站出来,天阳飞不由得一手扶上了额头。
魏忠源此刻站出来所为何事,在场的文武百官中无一人不知,只是此事涉及颇深,首当其冲的一人便是为晋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威烈大将军。纵观整个朝堂,也就只有相国大人敢直言威烈大将军的不是了。
天阳飞揉了揉额角,悄悄看向了侍奉在一侧的福德海,面露疑惑之色。
福德海此时也正纳闷着,不知魏忠源此刻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于是朝天阳飞摇了摇头,
见福德海也不知情,天阳飞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看着大殿中央的魏忠源道:“爱卿请讲。”
得到天阳飞的允许,魏忠源的脸上不见一丝得意之色,只见魏忠源不紧不慢地上前一步,将手中奏折递了出去:“陛下请看。”
见魏忠源这般模样,天阳飞倒是有些好奇了,莫非魏忠源所奏之事还能与昨日拜将大典无关不成?
天阳飞一手将福德海呈上来的奏折接了过来,开始仔细地看起来,只是,看着看着天阳飞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天阳飞抬头看了一眼魏忠源,而下方迎着天阳飞的目光,魏忠源的神色却是未见丝毫的慌乱。
天阳飞收回目光,转头从福德海手中接过盛满了茶水的白玉杯,低头一边品味着杯中的茶水一边将奏折继续看了下去。
正在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地等候着天阳飞将奏折看完时,一声物件落地的声音忽的响了起来,将诸位官员们惊得一个激灵,寻声看去,却见一本奏折赫然被人扔在了地上。
只是,那本奏折为何如此眼熟
那不正是魏相国呈上去的奏折吗?
一下子所有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魏忠源的身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魏忠源神色未见一丝变化,好似地上的奏折并非出自己身之手,与自己无关一般。
待众人再看向天阳飞的时候,天阳飞却是已然拂袖离开了。
福德海手中拂尘一扫,高声喊道:“退朝。”
天阳飞毫无征兆的举动令在场的诸位官员们皆是百思不得其解,殿堂上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
众人正议论间,魏忠源早已转身向殿外走去,此举倒是与往常不大一样了。
“真是真是古怪极了。”
眼见着天阳飞不打一声招呼地走了,魏忠源也走了,现在再纠结也无济于事,于是诸位官员们只好依言散了。
不过须臾,偌大的殿堂上便只剩下了颜云北一人,颜云北俯身将弃置在地上的奏折拾起。
微风吹进大殿,奏折翻了又翻,纸张上墨香沁脾,宫门外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一时增添了几分苍老。
奏折上的的确确未有一字谈及拜将,看似与拜将之事毫无关联,然而实则奏折上所述之事中每一件均无不最终指向了一样事情,女子拜将!
正想着,一位侍从急急忙忙地从外边跑了进来。
颜云北厉声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侍从被颜云北的表情所震慑,许久不敢说话,只是确实事情要紧,半晌见颜云北脸色稍缓,侍从神色委屈地道:“将军,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