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杀人时无法逃脱的情况下,与对手同归于尽,你倒是把你师父教导的东西牢记于心,说说吧,为何作为堂堂的侯爷,要行刺客之举。”
李同光在池塘内扑腾了一会儿,才浑身湿漉漉的爬到岸上,眼神怔然道:
“我要是劫了杨盈,我师父就会来找我,哪怕她伤心也好,生气也好,甚至杀了我都好,我只求她别不理我,别这样零零碎碎折磨我。”
“就因为你师父不打算理你,你就不惜杀害六道堂的人,亏之前宁远舟还认为你是个可造之材,心怀大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伤了杨盈,安、梧两国将会陷入怎样的风波。”杨蛟语气平淡。
“可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只要我师父,我也没有发疯,我就是不服师父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就是想让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有错吗?”李同光站起身子,怒吼道。
“还真不愧是有着皇室血脉,习惯了高高在上,对世间一切予取予夺,凭什么你就认为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同样喜欢伱,世上哪有这般道理,须知不是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还要顺着你的意。”
“就算你死了,对于整个天下而言,也都无足轻重,做人不能光想自己,你嘴里念叨着都是自己的想要,怎就不能替你师父想一想。”
“自始至终,你都不曾为你师父想过,这又算哪门子的喜欢,你知不知道你师父需要的是别人的尊重,需要的是寻常巷陌的安乐如意,更需要情绪稳定,可依托生死,并肩而立的伙伴,你觉得自己是吗?”
杨蛟幽幽地道:
“男人为情所困,为爱疯魔的故事,一般都出现在话本子里,不想我今日在现实就见到一个,我是该说你痴情呢,还是痴愚呢。”
“你觉得你这般性情,哪怕位高权重,又有哪家小娘子会真心喜欢你,只因没有人喜欢每天都坐在随时可能引爆的雷火弹上。”
“就说你吧,会喜欢待在随时都有可能发疯的人身边吗?”
李同光神色低沉,垂着眸光说道:
“不喜欢。”
“原来你也不喜欢啊,这倒也说明你现在算是恢复理智了,明白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杨蛟缓声道。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李同光疑声问道。
“你觉得要是不是因为你师父,我会跟你讲这些吗?要不是她,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杨蛟眼神冷淡。
“你跟宁远舟他们同样是好友,你应该也在帮他们吧,如今你就是想利用我,让他们好早一点救回梧帝。”李同光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你这么认为也没错,宁远舟应该在合县跟你说的很明白,他可以帮你一步一步坐到安国的最高位置,但前提是你必须以中原和平为先,不然的话,他可以随意找人,也帮他一步一步坐到那個位置。”杨蛟眸光瞭望远方。
“我会信守约定,并且,我还会趁机请初国公向圣上进言,让圣上早一点放走梧帝,沙西部是安国的三大部落之一,初国公说话比我有用,只是依照圣上最近的意思,想要放人没那么容易。”李同光沉声道。
“宁远舟自会有所行动,不会坐以待毙。”杨蛟轻道。
“最近守卫永安塔的也不是我的羽林卫,是邓恢的朱衣卫,还有沙中部的侍卫,我听说他们在塔里布置了很多机关,这一点我帮不了宁远舟。”
“而且,那地方也不是朱衣卫之前囚禁犯人的地方,就算我师父,也未必了解里面的结构。”李同光思虑道。
“攻塔之事宁远舟会自行解决,何须你和我去考虑。”杨蛟侧眸看向李同光:
“要是现在有一个法子除掉大皇子,你愿意参与其中吗?”